等事情谈完,殷浔回到府中时依旧有些慌乱。
明梨的性格他也是摸透了。——看起来不太好说话,其实很好说话,但是在某些方面,又冷硬的像块木头。
他不知道自己这作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所以最后也只是小心的推开房门,看向室内。
屋里的人似乎早就醒了,光着脚坐在窗前,脚上延伸出一条银白色的铁链,泛着月夜的光,轻易就能与话本里那些被囚禁的美人贴合。
当然,前提是,她不要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人。
那种目光,太冷了,像是高堂之上定人生死的判官。
殷浔一阵心慌,却还是走到她身边落座,才想给她倒杯茶,脖颈间骤然贴上一片锐利。
“把链子解开。”她毫不手软。
他身子颤了颤,忽略脖子上传来的凉意,继续给她倒茶,推到她手边后,才抬起那张有些殊丽的脸,哀哀切切的看她。
貌美,无害。
“我不解。”像是小孩子犯脾气一般,他伸手拉她的衣袖,别扭的扯了两下。
碎瓷片还是没放下。
明梨不喜欢锁链。
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弄断,但是随便弄断多少有些非人,她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正常人,所以还是决定用正常人的手段。
神石:对自己丈夫威逼,这就是你说的正常的手段吗?
您是不是对正常有什么误解?
在神石各种不理解自己对面那人的眼泪攻势下,明梨想了想,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将瓷片一扔,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就还是不想说话。
殷浔也知道她这是松口的意思了,又伸出手勾她的衣袖。
“夫人……等一切结束,我就松开,好不好?”一个罪魁祸整得跟受害人一样,摆出一副征求意见的样子。
实际上。
呵。
明梨有些手痒,抬眸看他,浅色瞳仁里带出几分冷意,“好什么好?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很怕死,但我觉得你不会杀我。”殷浔答。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弱势却坚定,更深处却又酝酿着叫人看不懂的东西,“夫人暗地里保护了我这么久,就是不想我死,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有一点错了。
从自我角度出,明梨其实觉得无所谓,只是因为他不能死,所以才做这么多而已。
至于别的多余的事,纯粹是某人引火烧身。
于是明梨将瓷片拨到地上,郁闷的拖着链子调整了下姿势,算是泄了气,这落在殷浔眼中就是:她不舍得。
赌赢了。
他的脸上出现了很多复杂情绪,但是到最后,定格在了难以抑制的欢喜,就像是那些愣头小子一样,慌乱的继续给心上人倒茶,心中躁动不安,却还是克制隐忍的偷瞧她的眉眼。
最后,“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不然怎么会做到这种程度。
明梨:“是,喜欢。”
她嘴上应着,心里却想着:何出此言。
骗人骗的轻车熟路的。
神石一阵头秃:这种悟道方式真的没问题吗?
殷浔素来看不透她的情绪,现下也没再去看,只觉得一颗心飘飘然的,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将脸凑过去,在她耳畔落下一吻,软绵绵轻飘飘的,像棉虫从肌肤上爬过,带起些许不适与战栗。
“我就知道,夫人定然喜欢我。”他就当是真的。
于是他伸手摸向少女后背。
“我,想摸摸尾巴。”
……
殷浔这一夜过的有些艰难。
也是把人逼急了,第二天他上朝,差点爬不起来。最后只能在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这才敢出门。
然后,他便被下朝的萧宁笑话了。
“差点被杀了?太可怜了吧殿下!”
殷浔没回,只是有些怜悯的看他。
萧·母胎单身·宁:虽然不懂,但有被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