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以往,哪里知道相思滋味。
“存己此去,再归要到明年春日了?”
她们自成婚以来,第一次离别是半年左右,那时并不熟稔。后来是梁承影受伤,两人都承认心意,相处了不过一月又分离三月。
如今她春日休沐,不过六日又要去向北境。
“此次,如果他作乱成功,我应该能如他所说,一月便可归。”梁承影给她梳的动作微顿。
幼时她不懂娘等爹的痛苦,只知北境局势时而紧张,梁璟常常没了归期。少年时驰骋疆场,只看重建功立业赫赫功绩,偶尔思念家中亲人。可现在,有软软同她心意相通,对她时刻挂念,她却无法回应。
“那我还是希望存己晚些归来。”
若是被静王以阴谋诡计得归,必定难免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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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音在梁承影去向北境的第二日,便启程去了云襄寺清修。徐如安守在府中,细心栽培她种下的药材,今日她要去神医堂学些她感兴趣之物。
听闻神医堂及其他医馆最近在帮助自北城而来的流民,风沙愈烈,地里种下的庄稼都被掩埋。更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得了一种奇怪的疾病,于是陈勉便聘请各大医馆前去流民营救助。
“如安来了?”
是自越乡调来的申姜。
秦茫特地交代她教徐如安如何辨认脉象。
“阿姜姐姐好,今日学完去流民营吗?”
“恐怕不行,如安得再学多一些才行。”毕竟那是谷主配出来的毒,不致人性命,但传播度快,更会造成致命的假象。陈勉已将各大医馆抓紧救治,以免造成更大的影响。说白了,就是让朝廷花钱为他们补养身体。
虽然并未出现传播医者的情况,但去流民营的大夫一般也不会再回医馆之中。
“好。”
坤宁宫内。
罗素夕正专心致志地做手中的画,门口之人也未通报陈勉的到来,自她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手中的毛笔掉落,毁了整幅画。
“皇后,竟还有如此雅兴在此作画?”
“。。。陛下”,罗素夕急切行礼。
陈勉今日,怎有空到她的宫中?
“皇后,别以为装出这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朕就会饶恕你们罗氏一族。”
罗素夕闻言连表情都懒得变,只是垂眸木然道:“全凭陛下定夺。”
她有何好辩解的,罗氏一族犯错,是她的错。是她身为皇后,不成榜样。罗氏一族不犯错,也是她的错。是她,没给陈勉削弱他们的机会。
陈勉有些惊讶于她的反应,若是以前,她必然会流泪请求他饶恕。
那句她一直念叨的诗,被她贴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户洒入殿内,太过刺眼。
“呵,皇后当真不知?”
“不知,可是罗尚书又做了什么错事?”
“皇后既不知,为何又知道事出罗尚书?”陈勉显然不信她的言语,只觉得她在装傻。
当罗素夕真的醒悟过来之时,曾经犯蠢的自己在此刻,像是遭到了反复鞭挞。他可真有意思,她的母族最大的官职便是她爹罗簿的兵部尚书了,不像本是太尉孙女、最近家中人又新任户部尚书的姜贵妃,更不像身为丞相之女的皇贵妃。。。。。。
陈勉不爱她分毫,在他眼中,她什么都是错的。
“那陛下想从素夕这里听到什么?”她朝着陈勉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继而道:“是素夕指使罗尚书做了错事,不如今日陛下便拟旨废后,将我赐死。”
“皇后在说些什么胡话!”
若是皇后死了,那皇贵妃不得权势滔天?丞相,可是老狐狸。熬了两朝,算上他,已是第三朝,罗素夕可不能死。
“罗尚书不过是贪了些小财,朕已让人罚点过了。”陈勉柔下声,将罗素夕拉入怀中安慰道:“朕方才不过是吓吓皇后,近日,贵妃太过放肆,让皇后受委屈了。皇后与朕少年成婚,怎会陌路?怎会生死两别?皇后狠心,朕可舍不得。”
曾经的她,陈勉就是这样,三言两语便将她哄得满心欢喜。
而现在,她只有被迫亲昵的满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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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郑友那处截得的密函。”李泉将手中信件奉上。
营帐内,只有他同梁承影两人,门外远处有人看守。梁承影接过那三封信件,一一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