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影响你画画吗?”孟子陶荡着秋千问。
俞洄摇头,“不影响。”
“宋薇薇的礼服设计出来了吗?”她又问。
“没。”俞洄杵着脸蛋侧看向孟子陶,眼神无辜,“没灵感。”
孟子陶斜瞪他,“你敢说出‘你是我的灵感缪斯’之类的渣男语录,我会揍你。”
俞洄蹙眉,“你遇到过很多渣男?”
孟子陶呵呵,“这年头渣男遍地,还用遇吗,我微信通讯录里一抓一大把。”
“为什么不拉黑他们?”俞洄天真问。
“我做生意不查感情史,他们渣他们的,关我屁事。”
荡秋千催眠,孟子陶长长打个哈欠,继续说,“比如袁朗,睡助理被捉奸在床,工作室刚起步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女朋友坚决拆伙切割,带走好几笔意向中的大单子。”
“出轨渣吧?并不妨碍他是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
“我这次去看了他以前的学生作品,稍作修改,完全不输市面上的成熟设计师作品。时尚嗅觉敏锐,手工裁剪缝制技术一流,还会苏绣。即使他对感情不忠很混蛋,也是个出类拔萃的混蛋。”
俞洄:“袁朗?”
“我新工作室的合作伙伴,也是你的竞争对手。”
孟子陶提醒俞洄,“他的设计进度已经远远过你了,只差细节优化。我看过他废弃的一版设计稿,创意和实用性兼具,相当优秀。你要给自己压力了哦,再没灵感,当心开天窗交白卷。”
俞洄鼻子哼了一声,“你好像很欣赏他。”
“我欣赏他的才华。”
听出他话里吃味的醋意,孟子陶大大方方道,“我从不睡和我有利益往来的男人,容易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做爱本应是件快乐的事,无关紧要的因素掺杂多了,一定不快乐。”
俞洄伸手定住晃悠悠的秋千,拉孟子陶与他面对面。
战战兢兢又目光灼灼地问:“和我做你快乐吗?”
又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孟子陶反问:“你说呢?”
俞洄刚张嘴,孟子陶手机响了。
肖玥语音,今晚有约,不回来睡。
末了激情炫耀,“肌肉猛男身材一级棒,比你睡过的游泳教练强一百倍。”
有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俞洄脸色瞬间阴沉。
二话不说夺过手机,打算把“控鹤监”组群里的男人通通清理掉。
“你敢!”孟子陶低喝。
妒火中烧的某人不管不顾,仗着身高优势将手机高举过顶。
迎向路灯光,点开有着奇奇怪怪数字备注的男人,一个一个摁下删除键。
数量之多,简直叹为观止,越删火气越大。
孟子陶没有拦,也拦不住。
心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话至舌尖滚过一圈咽回去,优哉游哉荡起秋千。
仰视他,像一株挺拔端正的白杨树。
“‘控鹤监’什么意思?”俞洄偏头,声线冰冷。
孟子陶正儿八经解释:“专门为武则天招纳男宠的体制内单位。搁现在,妥妥的公务员编制。”
俞洄无语。
早晚被她活活气死。
有次闺蜜聚会,聊起如果可以选择,想成为哪种类型的女性。
小酒微醺,孟子陶神思懒怠,半开玩笑地侃侃而谈,“我要当武则天,豢养后宫男宠三千,大搞生娃雄竞。今天宠幸张震,明天宠幸章宇,三年生不出孩子,就滚去冷宫吃斋念佛。”
好一番豪言壮语,林菱拍手叫绝,“控鹤监”三个字脱口而出。
那时孟子陶的反应和俞洄一样——什么意思?
等俞洄折腾够本,她要回手机,推着行李箱说再见。
一如既往脚下有风,头也不回。
俞洄原地未动,“子陶姐,你希望我赢袁朗吗?”
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孟子陶顿足,有些诧异但没多想,只当是少年人争强好胜。
她转回头,“我希望你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