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前一天,午后。
从南关最大的集市出来,往北走两条街,再向西过了桥,就能看到太子府门前的大道,此处常年设卡,所有车马出入一律接受检查。
卢瑾之自从入了南关的南城门,沿途一直有士兵开路,备受瞩目,但到了此处,就连他也需要下马行走。
他翻身跃下马鞍,随手将自己的骏马丢给身旁的将士,整理一番衣衫,正要抬脚往太子府去,身后泛起一丝凉意。
簌——
一支羽箭破空袭来。
卢瑾之旋身躲过,反手伸直去抓,径直把箭中途截了下来。低头拿近了端详,不过是寻常猎户家用的弓箭。
箭头还绑着小小一张字条。
他眼神一凛,立刻循着箭的方向回头。
远处是家老旧的打铁铺子,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人躲在大门后,看不到样貌,他正不慌不忙朝卢瑾之打招呼。
“有刺客!”
周围的将士高呼,纷纷拔剑转身,都看到了那个戴斗笠的家伙。
“都别动!”
卢瑾之抬手制止身边的人,踏地飞身跃起,衣装飘逸,猎猎作响,“我亲自去。”
随行的将士虽然不明白卢瑾之为什么这样吩咐,但都乖乖收了剑,待在原地,没有一个抗命的。
随着卢瑾之动身,那个躲在门后戴斗笠的白衣人也跟着有所动作。
他立刻从楼下扒着房檐轻巧翻到楼上,如履平地,踩着砖瓦往别的方向飞驰。
好轻功。
卢瑾之不禁心中感叹,又看了一眼刚刚从箭头撕下来的字条,上边只写了两个字:
是我。
看似没头没尾,但一眼就认得出这洒脱漂亮的字体,和之前收到的那字条出自同一个人。
两人先后飞跃在繁华城楼的上方,逐渐到了荒凉地段。
远离集市人群,那个头戴斗笠的白衣人度明显慢了下来,卢瑾之这才逐渐现,自己能追得上对方完全是对方有意为之。
以那人的身手,甩掉自己应该不算难。
呼——
但见,那人从房顶一跃而下,跳到一片空地上,惯性继续窜出去两步,停在正中间。
这里杂草丛生,周遭没有树木和楼墙,环顾几里一览无余。
卢瑾之紧随其后停在他一丈远。
“卢将军。”
那人突然高呼着朝他深深鞠躬,拜了一拜,“利用太子妃骗您进城,是我的主意,还望卢将军不要怪罪。”
“所以那张字条是骗我的,四妹其实没遇到危险?为什么?”
卢瑾之也不生气,神色有些不解,忽而抱起双臂道,“诶,你把斗笠摘了我看看,你是谁的人?这轻功倒是有些东西。”
“我不是谁的人…将军可看作是,我只是太子妃的好友,而太子妃只是寻我帮个忙。”
沈问不仅没听他的摘下斗笠,甚至还把脸埋得更深。
“原本呢,是想跟您好好谈谈的,但太子妃说不必费事,只需把这个给您,她说将军看了就会懂了。”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个包裹,高高抛给几步之遥的卢瑾之。
啪。
卢瑾之接过布包,三下五除二打开,里面只有两件东西,一封信,和一块铜色的令牌——卢氏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