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都督,咱们三人自小跟着姨娘,想要买些个什么,只管与姨娘说一声,从姨娘私库里拿银子买便成。”
这话的意思便是,只要主子允准她们便能买任何东西,说不得就时府这么大的宅子,她们一人也有个几座。
时傹轻笑了两声,“真是有意思。”说完便抬步从廊下走了下来,往院门去了。
众人再次福身,“都督慢走。”
*
鸡鸣时分。
倪姷蹲在朝隍城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屋顶。
从挪开的青瓦往下看去,入眼便是一个长长的火炕,火炕正中置着一个小几,小几两旁睡着一男一女。
倪姷饶有兴致地瞧了一会儿,脚尖故意弄出了些声响,底下两人猛地翻身而起看了过来。
“谁!”
倪姷笑道:“我。”
两人松了口气,瞧着月光下屋顶上的人影消失,便起身穿上外衫,打开屋子的窗户。
待倪姷进屋,两人稽伏跪,“见过主子。”
倪姷寻了个椅子坐下,“起。”
莫离笑着上前给倪姷倒了一杯水,“主子怎的有空过来?”
这小院便是谢子青和他的‘妻子’、‘儿子’所租下的小院。
倪姷淡淡道:“时傹今夜不回府,还把暗卫全带走了,小宝他娘来了?”
谢子青也上前坐下,看向倪姷的眼神深沉得很,确又毫不避讳,“来了,现下在侧屋带着小宝睡呢。”
“谢子青,考得不错。”倪姷说这话时眼眸亮晶晶的,当真是极真心地欣赏。
谢子青神色不明,只略苦涩地笑了笑,“主子吩咐,属下定然竭尽全力。只是,主子在时府可还好?”
倪姷点头,“还成。”
简单两字,她自是懒得与属下多说些什么的。
她直接说了正事儿,“殿试将近,你必得好好准备,你早已入了朝昌帝的眼,这些日子谨慎行事,他必会重用于你。”
“是。”谢子青颔,“月底是武考的会试。”
“嗯,好好打,说不得待你入了翰林过不了多久便得去燕南。”倪姷笑得有些兴奋。
朝昌帝这几十年来大举征兵练兵,主将却又被他杀了一波又一波。他瞧着四处的大军,他害怕了。特别是世家的荫补,除了自家子孙,旁支,甚至只要是他们举荐的异姓之人,哪怕是门客皆能受到荫补,树大根深,朝昌帝哪里会再把兵权放在世家手里。
时傹能掌燕南兵权这么久,还不是因为他把自家人都玩坏了,更不会为时家谋利。
寒门,是从前朝昌帝瞧不上的,却是如今朝昌帝的救命稻草。
谢子青微微蹙眉,“燕南?时傹掌管燕南这么多年,如今又得朝昌帝重用,朝昌帝怕是不会如此‘卸磨…。。。。。。”
说着说着他便噤了声,好似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愿说出口。
倪姷笑了笑,站起身,“都督之位必定还是他的,可兵权。。。。说不得会交在你手上。
时傹这人把我在朝昌帝面前过了明路,定然说了不少如何宠爱我的话语。”
说罢又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这张脸在时傹那唯一的好处也只有这个了。他拿着我在朝昌帝面前做筏子,朝昌帝又怎会放过你这么个我的前夫君?
他越表现出宠爱我,朝昌帝把你放到燕南的可能性越大。
因着在朝昌帝眼里,你于他,可是仇怨不小,如此相互制衡,朝昌帝最喜欢。”
谢子青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倪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谢子青,多学着些。”
谢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