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也不想掩饰什么,直言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有人看到你在前面拓荒开路,想混水摸鱼捡点便宜。”
“这仅仅是想捡便宜的事?”梁茵再次质询陈长安。
陈长安笑道:“好吧,我承认,可能是市里有人想整我,想抓住核心地块把双林镇弄成一个烂尾工程。”
见陈长安含笑不慌,坐在旁边吃烤肉的余闻念也跟着笑了笑。
其实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想整死陈长安的那个人,就是丁永春!
丁永春根本就不在乎双林镇的展问题,因为这个项目的第一受益人不是丁永春,而是陈长安。
梁茵气得郁蹙眉头:“陈长安,你是不是要看到我倾家荡产才开心?”
“这盘棋才刚开始下,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急什么。”陈长安拿起一只兔腿,美滋滋地嘶了一口。
在这个世界上,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陈长安自乱阵脚。
这也是余闻念最欣赏的一个地方。
余闻念笑道:“梁总,你不妨先听听陈长安的战略思维。听完之后,也许你就可以跟我一样,淡定地喝红酒、吃烤肉。”
“你说。”
梁茵直视着陈长安的眼睛。
陈长安若有所思地说:“人与人之间互相博弈,如果仅仅是为了分出一个输赢,那未免有点幼稚。博弈的本质,应该是为了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如果不能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那输和赢便没有任何意义。”
“你现在说的,是你和丁永春之间的博弈?”梁茵问。
多此一问。
陈长安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直切主题:“现在丁永春在这个博弈环节中,不是把自身的利益与安危放在第一位,而是将置我于死地放在第一位。从这个角度来讲,他已经输了一半,因为他犯了博弈的大忌。”
“犯了什么忌?”梁茵问。
陈长安不假思索地回道:“就好比擂台上的两个拳手,一方不顾安危,冲上去就是一通王八拳乱打,只想着一拳把对方打死。对方又不是个死人,不管是利用规则漏洞还是利用防御漏洞,都可以轻松反杀。”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
梁茵直视着陈长安。
若有所思的分析道:“丁永春是为了将自身利益最大化,还是为了置你于死地,这事只有丁永春知道。另外,就算丁永春是为了置你于死地,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防守?你怎么确定他没有兼顾自身的利益?”
这一系列的质问,都符合逻辑。
现在丁永春只做一件事:就是把双林镇的核心地块拆分出去,单独竞标!
仅从这一件事情来看,陈长安对整件事的评析确实有点主观色彩。
缺少事实依据的支撑。
陈长安也知道,梁茵其实是相信他的判断。而梁茵之所以追问细节,求的就是一个万无一失,以便制定应对措施。
陈长安耐着性子解释:
“丁永春的做法,违背了体制内的游戏规则。”
“省委书记韩东海早就来双林镇考察过,并在现场作出了指示。市委也跟着定了调,要全力配合双林镇的展。”
“在这种环境下,丁永春把双林镇的核心地块拆分出来单独竞标,既违背了投资商的利益诉求,也不利于推进双镇林的改造工程。”
“从政治层面来讲,这种做法有损他的政治形象。”
“因此我们可以百分百确定,他先考虑的并不是自身利益,而是为了报复我,为了置我于死地。”
“说白了。”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防御能力,因为从他拆分核心地块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动机与弱点已经全面暴露在我们面前。”
“不久的将来,那块地就是他的坟墓!”
听了陈长安的解释,梁茵似乎释怀了许多,她也不再质问什么,戴起一次性手套开始吃烤肉。
一直没吱声的余闻念则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