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若是喜欢这千里香,臣稍后便问方大人能否栽种……洛珩君无意回头看见人停在花旁,便多了句嘴。
“不必麻烦,只是宫中此物较少,我看了个新奇罢了,”墨瑞依收回目光,跟在她身后,“太傅大人与其为我去问方大人要花种,倒不如应了我,也好让我放心。”
“臣再提醒公主殿下一次,臣虽为太子太傅,虽官居一品,可臣为民。”
又是这个借口,墨瑞依不再追问,她清楚人这是不愿再聊下去,不然也不会扯出这样的理由。
她们明明知道彼此的难处与野心,洛珩君不可能一心只为百姓,人心里更多都是曾经帮过他的人与洛云倾,受过的苦难也一定会加倍奉还。
我们都不是什么大善人,她的手搭在了洛珩君的肩上,所以太傅大人无需同我伪装什么。
臣从未在公主殿下眼前故作委屈,于臣而言,所做之事皆摆在明面上,不曾掩藏。
“我自是懂的,只是想到大人为了不出错,步步小心,心疼而已。”她此时挤出两滴泪,似乎真担心人会出事。
洛珩君见此没忍住笑声,替人擦了泪,告诉她不必同自己多演。
对于她们这样见过无数勾心斗角的人来说,哪还有轻易相信。即便是她决定要辅佐墨瑞依,也不会现在就透露自己的想法,因为她无法确定人什么时候就会抛弃自己这颗棋子。
是没有任何利益可言后,还是确认她不会再有她任何把柄后?这是她都说不准的事,那么谁能护着她?护着云倾?
说到底,她也要活得长久,不然什么事都做不好。
洛珩君,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相信我?墨瑞依夺了她的帕子,再不掩饰。
等臣把眼下最紧急的事安排后,再看局势选择。
你明明已经开始帮我,还有什么选择?
公主殿下,臣可以同方大人一样,做陛下的人。
这是她没想到的答案,毕竟自古以来保皇党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方琅玕早早表了立场虽是不妥之举,却也能让仕途一帆风顺,人履行了保皇二字。
至于其他明确跟着父皇的人,墨瑞依想了想朝中的官员,一时竟找不到与洛珩君毫无来往之人。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洛珩君说自己并不是一心为太子殿下,很多人都会信。
就像她曾劝过的那样,没有人规定太子太傅一定要为太子殿下做事,朝中的官员本就是陛下一手提拔,服从皇恩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我便祝太傅大人此事成功,”她微微弯身,“也希望能早日给我一个答复。”
“臣定不负公主所言。”
洛熙淮的反叛之心,一定会被她施法挑起来。洛家的覆灭,会成为她在陛下眼前的功勋。
……
不同洛珩君那方的轻松,李重楼只觉自己度日如年。眼下情势同他与方琅玕商量的结果相差甚远,太子对国事的滔滔不绝,他半字不接。
倒不是说并无见解可言,只是大多事上他们意见相左,若真说出口,自己怕是又要被外调出京,难平京中冤案。
陈南阳那事便是最好的例子,倘若他当时不因得罪太子而被迫出京查案,又怎会让那女子平白受冤?
京内官官相护的情况之严重,甚比京外。
方琅玕与他不同,墨希晨说的每句话他都有回应,以免场子冷。瑞公主与洛珩君独处他自是不放心的,人虽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可若生了旁枝,那事情可就严重许多。
此时救他们于此尴尬之地还是方才派过去的下人,此刻回禀说洛太傅让他们不必跟着。
这引得墨希晨生了疑,匆忙起身问人现在何处,他们现在就去。
墨瑞依,你最好是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他顾不上其他二位,跟着侍卫迅去寻。
见状方琅玕他们也迅跟上,只是刻意慢了人几步,所谈之事确认他无法听见。
“方大人,洛珩君的立场实属难猜啊,”李重楼感慨道,“先是表明站太子,又时常与瑞公主往来,且一直传闻说陛下有意将言公主嫁与他,此人城府甚深。”
“无论如何,你我保证自身不会被劝动即可,我们绝不能参与党争。”方琅玕再次叮嘱道,他最担心的便是李重楼因欣赏洛珩君而受人诱惑。
他们必须绝对听从陛下意见,否则乌纱帽丢了不说,最终更是难逃一死。并非陛下残忍,只是这是保皇党的命,从他们甘愿脱离党争起,便注定不能再参与其中。
想要明确为谁做事,均要看陛下安排。眼下陛下尚纵容着太子,但以太子近期无事能成来看,这份纵容怕是长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