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月挣扎着往另一边床头退,嗓音微颤:“世子,我已有喜欢之人了,拜堂是假的,你答应我的……”
裴璟年见她害怕,只叹了声:“放心,我今夜不碰你。”
毕竟他身体还没好,也做不了激烈的动作,若是让她不满意,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朱红桃唇上,粗大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微暗:“但,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谢念韫不过一个道士,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他的手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脸,眼神平静的仿若一汪幽泉。
可只有他知道,那里面压抑着对她的痴迷,以及早已失去神智的疯癫。
“他要带你走,经过你父亲母亲同意了吗?”
“他能保证你未来的生活吗?”
“他能保证一辈子不变心吗?”
“卿卿,我知道,你只是被蛊惑了,你被他的外表和他口中那所谓的自由蛊惑了。”
“你向来聪慧,怎就看不清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谢念韫此人,绝非良人,他没有担当,也从未将这些世家放在眼里,你自幼接受的教导与他相异,你跟着他走,一定会受伤,而我不想看着你一头栽进去。”
乐月听了太多为她好的话。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话是有道理的
可她太渴望自由了,太渴望冲破封建礼教,太想像话本里那样,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她的聪慧和理智,仿佛在这一刻化为灰烬,什么也阻挡不了她想要离开的冲动。
于是,所有的话,都化作了那一句:“世子,无论何种结果,皆是我自愿。”
裴璟年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满心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聪慧明礼的姑娘,怎么就非谢念韫不可了呢?
是因为她年纪尚小,所以经不起那贱人的诱惑是吗?
裴璟年一向良好的修养,此刻都丢弃了。
谢念韫这个贱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裴璟年的理智归回了些。
外面传来裴寂着急的声音:“世子,宫中哗变,皇上吐血驾崩,未曾留下继位圣旨,大臣们请您快进宫主持大局。”
裴璟年脸色一变,皇上身子骨虽然不算好,但怎么可能这般快就驾崩了?
他一边想着宫中之事,一边吩咐门口的侍卫将乐月看住,来不及换朝服便进了宫。
乐月松了口气,房间中安静了片刻,只余那红烛摇曳,不时出“噼啪”声。
她拿起包裹想要出去,但侍卫实在是严苛,任她如何巧舌如簧,也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也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两声肉体倒地之响,她以为是谢念韫等不及过来,欣喜抬头,就见那一个老道士走进了婚房。
是谢念韫的师父!
乐月本来是高兴的,可不知为何,看着对方苍老褶皱、笑容波谲云诡的脸,她忽然心生恐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咽了咽口水,问:“道、道长?是念韫让你来的吗?”
谢道长虽然已过六甲,但看起来也不过是四五十岁的模样,一手拿着拂尘,一手紧缩在宽大的道袍中。
他眉眼不似之前温和,狭长的眼眸无端让人觉得犀利和阴翳,已经微微福的身体散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暮老之气,在踏入房门那一刻,就让人心底无端升起惊悚之感。
“自然,是谢小子让我来救你,他就在城门外的若幽河边等你。”
谢道长笑了笑,脸上的褶子更深了,衬的那双眼睛更加阴毒和不怀好意。
乐月用余光瞄向身侧,试图寻找可防身的武器。
她脸上挂着讪笑,状似无意询问:“那念韫怎么不自己来,他说过会来接我的,他要是不来,我可就不离开了。”
谢道长向前走了几步,姿态悠闲,眼底带着狂热和势在必得,一步一步的,逼的乐月不停的往后退。
“他来不了,裴璟年给他下了迷药。”
“不过,他告诉我,一定要将你救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