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总觉得自己和小莱离得很远。”
被陈明河这一句猝不及防地暂停手上的动作的时崇,在脑中慌忙查找十大安慰话术,苦闷无果后才讪讪憋出一句话,“叔叔应该是陪小莱最久的亲人吧。”
陈明河捏起茶盏,边摇头边把茶水往下咽。
“住的近,心离得远。”
时崇自知已经逾距,打算支开话题。
偶然间,他瞥见桌子上有一盘寿桃馒头。
背后的陈明河看他分神,粲然一笑,“我想,你应该会比我更懂她。”
*
招聘海报和推文已经挂在网上两个星期了。
邮箱里还是空空如也。
绣坊不能完全交由老年人来支撑,毕竟大家都是出于消遣时间来加入的。
万一出现急单,总不能让阿公阿嫲来加班加点赶活。
“你最近还有在吃药吗?昨晚我听见你在阳台咔呲咔呲翻盖打火机的声音了,下次再这样吓人,我直接把阳台都给你锁住。”
阿香从储物柜掏出薯片。包装袋被粗鲁地左右扯开,发出急促的一瞬沙沙声,暴毙而亡的感觉。
“没那么夸张,我病已经好了,也没梦再见奇怪的兔子了。”
李莱尔咬着没点的烟,快把电脑屏幕盯出个洞来,静坐了二十分钟,她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叫上阿香要去上次服装市场提到的学校看看。
阿香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姿势一动不动的,正止不住地往嘴里塞薯片。
李莱尔看阿香目不转睛的样子,也凑上前去。
“这是你前夫家吗?”阿香递过一块薯片到李莱尔嘴边。
李莱尔将嘴里的烟夹到手上,接过薯片。
本地新闻排行榜的第五位是时家和周家的联姻关系破裂。
其实说起来,时崇跟她算不上什么前夫前妻的关系。
结婚仪式的第二天晚上,他们都默契说好不要领结婚证。
这么称呼纯粹是为了方便。
可时间久了,好像时崇真的变成曾经和她有过婚姻关系的人。
她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李莱尔试图从侧面纠正阿香,“时崇吗?跟我已经没关系了。”
时家和周家在短短半年内结束联姻,这一听起来就是时崇的手笔。综合来看。离婚这件事最符合时崇的心意。虽然周家无论怎么看都是攀附于时家,但至少也是圈内具有一定实力地位的一方企业,行业经验也足,无论是话题度还是产品特性更吻合当下市场发展。
而时家其实早有日落西山的迹象了,只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你当初和那个时崇相处得怎么样?”阿香嘴里停下咀嚼动作,聚精会神地听李莱尔亲自说出八卦。
“他是纸老虎来着的。”李莱尔刻薄点评,“先别管他了,我们现在一个新人都招不到。”
这两天李莱尔已经与从前合作过的几十家线上商铺都一一联系过了,最后有几家愿意表示考虑考虑,但要看看成品做工如何。
她已经让陈明河寄了一批过去,效果还不错,已经有店铺与绣坊达成合作了。现在绣坊里面也没法一下子招太多人,她打算另辟蹊径,先走私人定制路线,或者设计样衣交给大绣厂来制作,配合网络宣传,先把名气打响,后面才能有机会扩展业务。
“我打算去你上次所说的学校看看。再招几个的话就够了。”
李莱尔要赶在这周之前把这件事做完。
因为这周末是李斯萍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