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楚凌暃解释这个事情,所以陈梦怡选择了消极抵抗。
送走宋翼后,她没有去主院找楚凌暃,而是蒙头就睡,装鹌鹑。
但到了第二天,她便躲不掉了,只能梳洗打扮后扭扭捏捏的爬上了等候在将军府门口的马车。
“哈哈,将军早上好啊。”
楚凌暃点了点头,脸色与往常并无二致。
陈梦怡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确保没现什么异常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坚决贯彻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
马车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她实在受不了马车内压抑的氛围,干脆掀开帘子打量起街道外的景象。
最终,还是楚凌暃率先按捺不住,在又一次和陈梦怡视线对上时,他开口询问道:“思考了一夜,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你想听什么?”
“古籍上根本就没有压制子蛊的办法,这个事情,解释一下吧。”
不等她回答,楚凌暃又补了一句:“别拿偷学那一套来糊弄我。苗疆人自己都不知道,你又从哪里偷学?”
陈梦怡丝毫不慌张,老实又无辜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压制住了,可能就是我命不该绝吧。”就是糊弄你又怎么样?难道真要什么都告诉你?
楚凌暃脸色一沉,反问道:“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
他如此信任她,在面对她一个又一个异常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装傻不深究,如今只是希望她坦诚一点,换来的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不知道!
真是好的很!
“你,是觉得本将军很好骗吗?”楚凌暃挑眉,凌厉的目光如同实质,一刀一刀的朝陈梦怡削去。
“将军府不留来历不明的人,如果你没办法解释清楚的话,本将军就会选择相信明方若。”
相信她所说的,你是别人派来的奸细,顶替了死去的暗卫,潜入将军府。。。。。。
唉,见楚凌暃如此刨根问底,陈梦怡的脑门隐隐开始痛。
果真一个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去圆它。
她叹了口气,语气有点无奈:“将军,你的人一直在监视我,我有没有中途换人你不清楚吗?有些办法明方若她蠢她不知道,不代表就不存在。”
“更何况,我们是签订了契书的盟友,这些天里我完全尽到自己的责任了吧?难道就因为一本古籍,你就要否定我的所有努力吗?”
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凝滞,楚凌暃彻底冷了脸色:“你在生气?”
他微微眯了眯眼:“你身上的异常那么多,每一点都事关本将生死。在本将处处受制于你的情况下,如今只是想让你解释清楚自己的来历,你便恼羞成怒了?”
陈梦怡看着他冷漠的神色,轻声道:“将军,人和人的相处是需要距离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能够理解楚凌暃被接连背叛后变得没有安全感,也能够理解楚凌暃在这种处境下步步为营的窘迫。但理解是一码事,心平气和的接受又是一码事。
“秘密?”楚凌暃怒极反笑,“是不是本将军对你太过尊敬,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寒声质问完,他紧紧盯着陈梦怡的眼睛,在察觉到她丝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后,放在扶椅上的双手紧了紧。
只可惜陈梦怡一直侧着头,没有看到。
而陈梦怡此时也十分不好受。
或许是这些天轻松的相处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忘了如今她身处于等级森严的古代。
在旁人眼中,这个被她视作朋友的楚凌暃,是高高在上、势力滔天的将军。而她,只是一个用医术挟制楚凌暃,实现阶级跨越的暗卫。
一个工具人,一个奴才。
而这个奴才的前主子,正是将军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之一。
“如果不是本将网开一面,你真以为你能活过新婚夜?”
陈梦怡眉头一挑,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饶了我一命,让我给你治病是一种恩赐?”
楚凌暃默了默,他并没有这么想,他提到这些,只是想说明他对她很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