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被大皇子一番话忽悠得险些找不到北,他嘿嘿笑两下,说:“大哥放心,三弟明白你的意思,是万万不会和你起嫌隙的,如今四弟已无用,只有你我二日相互扶持,才能将太子扳倒!”
萧云朗笑:“三弟所言极为有理。”
呵。
大皇子嘴上虽是夸赞,心中却无半分看得起三皇子,若非另外两位皇子实在不能为他所用,他也不会找上萧明麒这个草包。
“三哥不过就是个草包。”
萧辰逸的宣明宫里,正在院中背书的六皇子讥讽道:“皇家之中哪有真正靠得住的兄弟,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
他对面坐着的便是嘉兰皇后,听到六皇子的话,嘉兰皇后面上确实带着温和的笑:“逸儿既知这些,母后便放心了。”
六皇子转到她身侧,抱着她的肩,撒娇地问:“母后,您当真觉得儿子比二哥适合做太子?”
“母后一向这么认为。”
嘉兰皇后抬手抚摸六皇子的手,视线垂落于地上:“从你出生那天起。”
嘉兰皇后:“逸儿你只管放心做,身后一切自有母后,只是现在你在你二哥面前还是要乖些,母后可以对他假言令色,但你不能,知晓吗?”
“嗯,儿子明白。”
六皇子乖乖应声,随后又笑道:“等日后儿子做了太子,做了皇帝,一定会好好孝敬母后!”
“好,母后的逸儿最好了。”
嘉兰皇后在宣明宫待了约莫一盏茶后,便回了自己宫里。
六皇子见她走了,便让人将院中的书拿开,自己则从锦袍的袖子里摸出一张小纸条,那纸条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反复揉搓了数次,就连纸条上的字迹都有些不甚清晰了,六皇子拧眉看着字条上的话——若想做太子,大皇子乃破局关键。
这纸条是在两日前的夜里出现在他宫中,六皇子在看到纸条上的话后,立刻就打消了惊动旁人的念头,至于这纸条的幕后之人是谁,日后等他当了太子自会慢慢查出来,想借他的手杀人嘛,他便顺水推舟应了。不过六皇子是万万没想到,他那位一向自诩对太子之位没有任何念想的好大哥,竟然会藏得这么深。
“看来草包三哥要上当受骗喽。”
六皇子自语完将纸条撕碎,让宫人将手炉打开,将其丢进去烧毁,随着火苗蹿起,六皇子也决定先拿萧云朗开刀。
三日后,东宫。
赤霄从外面跑进来,同萧焕驰道:“主子,六皇子准备今日动手。”
萧焕驰点头。
书案上放着描画好的谢今安画像,他抬眸看赤霄:“相府可有收到他们小相爷的书信?”
“没有。”
赤霄回道:“明湘前日才用信鸽传了信给谢相,想来今日谢相便能收到了。”
“等回信到了,你且去相府带回来。”
赤霄:“……是。”
赤霄离开后,萧焕驰修长瘦削的手指摩挲着宣纸上谢今安的脸,爱意自眼中流泻,少顷,太子殿下将画卷起封好放入身后的书架上,起身出了房。
勤政殿里,和萧宗帝上禀完户部事宜的大皇子,迈步出了外殿,刚走下勤政殿外的石阶,便看到三皇子远远和他招手。
萧云朗过去,到了萧明麒跟前,便听三皇子笑嘻嘻地说:“大哥,皇后娘娘在御花园办了春日宴,邀了宫里所有人,弟弟我特意来叫你的。”
嘉兰皇后的春日宴?
萧云朗垂眼,须臾他道:“那就去看看吧。”
萧云朗原是不准备去,萧贵妃和嘉兰皇后关系不好,素日里见了面也是争锋相对,明嘲暗讽,萧云朗作为萧贵妃的养子,自然是全心偏向萧贵妃的,再说了嘉兰皇后是萧焕驰的母后,因着这样萧云朗对嘉兰皇后也没什么好感。
二人往御花园走,萧云朗问:“皇后娘娘怎么会想起办春日宴了?”
萧明麒:“好像和御花园里那几棵开了的杏花有关,皇后娘娘今日清晨从御花园过时,看到杏花开的好,便想着邀后宫众人一聚。”
萧云朗:“皇后娘娘倒是好兴致。”
两盏茶后,二人到了御花园最大的御池边,一棵长在池边,上半部分都已悬空于池水上面的杏花树的枝丫上团着小巧玲珑的雪白杏花,离这树不远的地方放了宫桌宫凳,宫女太监立在周围,伺候着贵人们。
“儿臣给母后请安。”
两人上前,同坐在位的嘉兰皇后行礼,嘉兰皇后淡笑着让二人起身,又说:“你们两个不必拘礼,今日不过是本宫兴起弄了个赏杏宴,你们随性就可。”
“皇后娘娘雅致。”
坐于她右手下方第二个位置的陈妃笑言:“这坐于池边赏杏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也只有皇后娘娘有这雅致了,不像嫔妾这种俗人,只赏得来艳丽的芍药。”萧贵妃看向嘉兰皇后,勾唇一笑:“恰好嫔妾宫里有两颗开得极好的红芍药,等回去后嫔妾让人给皇后娘娘送上一棵去。”
嘉兰皇后:“那便多谢萧贵妃了。”
说完,嘉兰皇后又侧头看身后的灵芝:“六皇子和太子殿下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