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
于是王女又开始担心,会不会神灵的国度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洛荼斯分身乏术,半点多余的心思都抽不出来。
这么一想,她便担心极了,恨不得自己有能力知道到底生了什么,哪怕能帮上一点忙也好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本该能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去的艾琉伊尔一路神游,走到了神庙后墙。
毕竟翻了三年的墙,习惯使然。
艾琉伊尔反应过来,按了按额角,想着再翻一次墙也没什么。
她向后倒退两步,刚要助跑借力越过围墙,忽然耳尖一动,神色顿时变了。
细微的风声夹杂着衣物摩擦与女人喘息呻吟的声响,落入王女耳中。
艾琉伊尔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她曾随军袭杀抢掠索兰村镇的萨努尔人,当他们抵达被占领的村庄,总会看到最丑陋的贪欲,那些贪婪的萨努尔人掠夺粮食与布匹,也掠夺手无寸铁的女人,无所顾忌地展现丑恶。
而此刻艾琉伊尔听到的,就是类似的声响,只是没有挣扎的惨烈,多了害怕被人现的小心翼翼。
不可原谅。
怎么敢,怎么会有人敢在洛荼斯的神庙里做出这种事
惊怒与杀意在瞬间统治了艾琉伊尔的意志,她如同矫健的猫科动物那样,无声无息地翻过围墙,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剑,走向声音传出的矮树丛。
她没有掩饰脚步,于是隐约的动静立时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静中,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再次响起。
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女人从树丛后面钻了出来,她身穿下级祭司服,勉力维持着镇定,却在看到王女的同时惨白了脸。
艾琉伊尔的剑已然出鞘,森冷道“另一个人呢,叫他滚出来。”
女人抖着嗓音“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只有我在这里。”
“莫非我看起来像有耳疾”艾琉伊尔嗤笑,“现在出来。”
怒火在灼烧理智,在她眼里投下阴鸷的影子。
战场上磨练了一年的杀意毫无遮掩,女人险些腿一软跪倒在地,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口。
树丛忽然被人拨开,另一个人奔了出来,张开双臂把下级祭司挡在身后。
“是我是我逼着她和我在一起的”
熟悉的面容让艾琉伊尔顿了顿,她认识这个人的脸,那是曾经教过自己的一位年轻女书吏,态度还算友善。
两个女人
艾琉伊尔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神色空白了刹那,没来由地感到喉咙紧,有一种即将戳破什么、面临什么的预感,奇怪的不知所措。
女书吏还在说“对不起,殿下,都是我的错,是我硬拉着她来的”
下级祭司争抢着说“不,是我仗着她年纪轻不懂事诱骗了她,请您罚我吧。”
艾琉伊尔沉默片刻,将剑收回鞘中。
“神庙行淫,按律法应当被驱逐,永世不得再次踏入神庙。”她的语不自觉加快些许,“你们自己去找穆娅祭司领罚。”
被人撞破的两人愣在原地。
“我还以为您要杀”
下级祭司连忙捂住女书吏的嘴,飞快道“我们这就去,感谢您的仁慈,殿下”
艾琉伊尔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步子优雅端正,不见任何异样。
这会儿已是傍晚,王女却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她在周围徘徊几圈,最终去了祭神室。
过去几天,艾琉伊尔特别喜欢在这里自说自话,像是普通少女向家人分享自己的心情那样,和冰冷的石像单方面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