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又有点儿烦躁。
站起来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儿灌了下去。
他两小时之前刚把江予夺从这儿赶走,说实话到现在他那种又尴尬又羞耻的劲头还没有过去,一想到江予夺神情严肃的那些话,他就一阵坐立不安的尴尬。
但偏偏喵就在他眼前来回晃着,一看到它,就能想到江予夺。
一想到江予夺,他就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烧着了似的。
不是欲火焚身。
是那种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的烫着疼。
就这么一会儿尴尬,一会儿郁闷,一会儿又怒火中烧地想骂自己是个傻逼。
明明知道江予夺直得两点一线,还由着自己的性子一点儿也不控制着。
废物
四点的时候程恪感觉自己饿得不行,平时午饭没吃也不至于饿成这样,今天估计是气尬攻心内力消耗太大。
他给自己点了个外卖,然后走到窗边,盼望着送餐小哥的身影快些出现。
这会儿没下雪了,不过风还挺大,以前他没叫过外卖,现在差不多天天要叫,对这种天气里满街跑的外卖小哥非常佩服,每次都有给点儿小费的冲动,但又怕不礼貌。
要不今天就拿罐酸奶吧大冷天儿的让小哥喝酸奶好像不合适
他满脑子稀里糊涂地瞎琢磨着,突然看到一个送餐小哥包头包脑地开着摩托过来了。
这么快
没等他拿手机过来看看是不是给他送的,楼里走出去一个人,走到了小哥跟前儿。
这楼里还有别人点餐并不奇怪,但是
程恪把窗户打开,伸了脑袋出去又盯了几眼。
但是这人是江予夺
这就非常神奇了
程恪并不能从江予夺的天灵盖上认出他来,但他认识江予夺这件外套,几个小时之前,江予夺就穿着这件外套被他从屋里赶了出去。
现在江予夺居然还在楼下
并且截胡了他的外卖
程恪愣了愣,转身快步走到沙旁边拿了手机打开。
显示小哥刚刚进店。
那不是他点的餐,那是江予夺点的。
操
程恪赶紧又走到窗边,往下看的时候,送餐小哥已经掉转车头开走了,江予夺也已经没在楼下。
程恪顶着北风在窗台上愣了好半天才缩了回去,关好了窗。
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连个大致的比喻都想不出来了。
坐在沙上愣着。
江予夺被他赶了出去,但并没有走,或者是走了又回来了
这他妈算是什么意思
单纯就觉得有人要弄死他所以守着
可无论真假,有人要弄死他,关江予夺屁事呢
因为
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江予夺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跟说“你得憋好了”的时候一样认真。
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会保护你,但虽然咱俩是朋友,我也不能接受你把对我的那点儿心思挂在脸上。
程恪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江予夺对朋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样的。
因为他感觉自己不可能对一个普通朋友做到这个地步。
对于程恪来说,江予夺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给了他赤果果的想入非非的机会。
手机响了,程恪接了电话。
这回才是他点的餐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