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夜伤势太重,魔气支撑不了,化形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系统贴心作出解答。
……
虽说玖夜化了形,但因魔气尚未恢复,化形维持不了太久且大部分又在夜间,加之阿娘从不擅自进入他居住的隔间,因此藏好外形奇异的玖夜倒也不算困难之事。
但,凡事总会有意外。
这日清晨,祁茵茵忽然推开了邱羽房门,进门就看到儿子与一个赤膊男子相拥而眠。
邱羽惊坐起身,手脚并用将蒙的母亲拉出门外。
“阿娘你听我解释!”
院子里,邱羽绞尽脑汁才编出了一个自己前日外出采买,在路上结识这位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落难小公子,觉得他可怜就带了回来,并且已经在自己房间住了两日的胡诌。
祁茵茵却信了。
“阿羽,阿娘觉得这件事你做的没错,可是你为何要瞒着阿娘?是怕阿娘会不同意责怪于你吗?”
邱羽咬了咬下唇;“不是的阿娘!如今我们能有栖身之所,全仗张嫲嫲心善收留,可她素来不喜外人私住,若知道此事定不会同意留他暂宿。若因为这件事惹恼了嫲嫲,我怕阿娘会因为我再次流落街头,阿羽并非是因为害怕阿娘责备而故意隐瞒此事,我只是不想让阿娘感到为难……”
他越说越小声,心虚到极点,只觉得谎话越说越烫嘴。
祁茵茵听罢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摸了摸邱羽的脑袋。
“阿羽长大了,知道为阿娘着想了,阿娘欣慰,只是……”
话还没说完,衣衫不整的玖夜打着哈欠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要了老命了!他的耳朵!
邱羽嗷地惨叫一声,祁茵茵被吓了一跳,未来得及看清玖夜样貌就被儿子突如其来的惨叫吸引了目光。说时迟那时快,邱羽闪身飞奔到门前,一把将玖夜推回了屋内跟着闪了进去。
他边闪边义正言辞喊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多大人了不好好穿衣服就到处乱跑,对不住阿娘,他不知家中还有人,我这就让他穿戴整齐再来见您,让您见笑了,呵呵呵……”
言毕瞬间反手关上门,转身气势汹汹地对着一脸愠怒又茫然的玖夜扑通跪了下去。
“祖宗!你怎么就这么走出来了,你这幅样子让我阿娘看到怕是会把她吓出病来。凡界向来忌惮魔族,你控制不了化形又总是这样随意乱走,到时候生出事端,我可没法再救你第二回!”
玖夜冷冷一笑,手中凭空出现一团魔气,紫黑色的烟雾瞬间蒸腾环绕将他裹在正中,狭小的室内一时狂风大作,烛台茶具叮叮当当摔落一地。
片刻后,无事生。
玖夜阴沉着脸,兽耳光洁的内壁不自然地泛起红晕。
邱羽被方才那阵狂风刮得东倒西歪,他抱着桌子腿颤巍巍打了圆场:“我有一计,我想办法帮你遮住双耳,尾巴你试着缠在腰上再用外衫遮住。这样即使在室外也可以随意走动百无禁忌,你觉得如何?”
玖夜冷笑一声不再说话,显然是默许了邱羽的提议。
一炷香后。
“你……荒唐至极!”
玖夜看着铜镜中自己被绷带捆了三四层的脑袋暴怒。
邱羽为了藏起来他那对大且毛茸茸的耳朵想尽办法,奈何家中没有帽子,什么锅子盆子瓢轮番上阵,玖夜刚开始还在闭眼忍耐,就在邱羽尝试拿起木盆往他脑袋上扣的时候,玖夜的忍耐终于到了极点。他一掌把木盆劈成两半并警告邱羽,如果再往他头上套任何蠢东西,下次劈成两半的就将是他的脑壳。
最终,心惊胆战的邱羽在床下翻出了一大盒止血纱布,兴致盎然地给玖夜缠了七八圈,如同头部受了重伤一样。
非常完美!邱羽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还没来得及继续欣赏自己的佳作,狼崽子毫不客气伸手扯断了绕在脑袋上的丑陋布条。
“哎哎哎!别扯别扯,多好看啊,像个病弱美少年,你就合适……”
话说了一半就立即闭了嘴,得意忘形的他终于注意到了铜镜中玖夜阴郁到极点的吃人表情。
“两……两只烧鹅,”
玖夜的表情越阴沉。
邱羽咽了咽口水,脑中飞规划逃跑路线。
“三只。”
玖夜突然开口,语气里有几分别扭。
“什么?”邱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三只,鹅。”
“啊?好,好的。”
见他终于同意,玖夜轻咳一声,正了正脸色乖乖坐正,示意邱羽缠好布条。
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与烧鹅无关。
他骄傲地挺直了胸膛。
又一炷香后,邱羽拉着装扮完毕的玖夜出了房门,他没有像样的衣裳,玖夜委委屈屈套在他明显小一号的粗布麻衣里,一张桀骜的脸孔反倒衬得越柔和起来。
“阿娘,让您久等了。这位是玖夜,他,呃……。”
糟糕,只顾着遮耳朵,忘了和他对好口供了。他正尴尬当场不知所措,玖夜却自然地行礼接了话。
“伯母您好,我名为玖夜,家住碎月城,亲人遇害我独自逃难于此,日暮穷途之时得遇令郎,他见我身负重伤无家可归便好心收我于家中疗伤留宿。本想叨扰几日就自行离去,便求他不要麻烦家人,不曾想还是打扰到了伯母,多有得罪,望伯母海涵。不过请伯母放心,待我伤好后自会立即离去,今日二位于我雨露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