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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没再理会邱羽的鸟语花香，再次选择无视隐遁。

  混乱间，众人推搡着一窝蜂逃出酒楼，却见外面早已如同九天炼狱。

  死气沉沉的黑色穹顶几乎要压到地面，一条看不到边的血色豁口横亘其中，似有人形事物不断从中掉落而下。破洞中诡谲墨黑的浓云翻滚奔腾，巨大的雷声与闪电交替辉映，不时有巨型闪电劈向大地，被点燃的树木房屋登时燃起滔天大火，被狂风一卷带的火势蔓延百里，一片连着一片炙烤着直冲霄汉。

  街道四下哀鸿遍野，满天飞鸟成群结队嘶鸣着逃窜，人们也拖家带口哭喊着在街市上绝望奔逃，时不时有车乘相撞在一起人仰马翻，整个人界都陷入了恐怖的哀嚎之中。

  邱羽呼吸急促，他不安地看向立在废墟顶上仰望天的玖夜，他想上前去拉他，又是一大团残肢碎体从天而降，嘭地一声在他身前砸成肉泥。

  肮脏的血飞溅了他满脸，一颗眼球弹跳着滚落脚边，血丝遍布地与他对上视线。

  邱羽登时吓得坐倒在地，惶恐间抬头，却看到玖夜回而来的怪异目光。

  大地猛然震颤，他心脏一紧，一股恶心的眩晕之感潮水袭来，耳鸣中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明暗，他忽觉手掌滑腻，低头却现掌心不知何时沾满了粘稠的鲜血，他大脑顷刻间空白，恍惚又听到嘶哑人声自不远传来。

  “……羽，为什么……”

  声音空洞忽远忽近，他看不清那是谁，极力瞪大双目想去分辨。

  “看看我……，我那么信任你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视线终于清明，只见漫天灰烬漂浮翻飞，他此时立在一座万丈悬崖之上，崖底巨浪滔天，狂风裹挟着腥湿水汽扑面而来，几乎将他打翻在地。

  邱羽抖如筛糠，不知究竟生了何事，他艰难地转身想逃离，突然一只冰凉的手从崖边探出，铁箍一般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尖叫一声摔了个狗啃屎，拼了命向前爬去，身后力道猛然加大，一个人顺势爬上了他的后背。

  他咆哮着转身，贴面对上了一双没有瞳仁的惨白眼眸。

  “阿羽，好疼……我真的好疼啊……害死了我你还要去哪里，留下来！为我陪葬！”

  那人哀鸣着，一张脸被墨湿糊，头顶半垂着一对蓬乱的黑色兽耳。

  “玖夜！不要！”

  邱羽嘶声大吼，下一秒却于火堆旁弹坐而起。

  第十五章仙魔大战其二

  “阿羽？还好吗？”

  邱羽喘着粗气，睁眼却看到玖夜一张满是关切的大脸出现在眼前，他惨叫着向后挪去，惊醒了一旁熟睡的众人。

  “阿羽？生什么事了，别怕，阿娘在这。”

  看着缩在祁茵茵怀中瑟瑟抖的邱羽，玖夜僵着搀扶的姿势，半晌垂眸放下了手臂。

  邱羽喘了半天才慢慢缓过劲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原来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镇静下来的邱羽裹着小毯子坐在火堆边，悄悄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还好。

  他舒了一口气，抬眼与一直默默烧火的玖夜对上了目光。

  夜幕静谧火星噼啪，他的脸半隐在橘色的火光后，明暗跳动的阴影下眉头紧蹙，似乎有着颇重心事。

  邱羽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到了他的身侧。

  “在想什么？”

  他拿过玖夜手中已经烤的黢黑的瘦鱼，吹着气择去干硬的鳞片。

  一阵沉默后玖夜才缓缓开了口：“没什么，你怎么样，头还疼吗？”

  “啊？”

  看着邱羽茫然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玖夜轻轻一笑，握住他的手按在了后脑的一块大包之上。

  “仙居楼前你惊吓过度，昏过去的时候摔到了这里，不小的肿块，还觉得疼吗？”

  邱羽皱了皱鼻子，奇怪，先前还没有感觉，怎么玖夜一说忽然就觉得脑瓜子疼的厉害起来。

  “有点。”

  玖夜嗯了一声，握住邱羽的手微微放松，转而覆盖在了他的手背，带着他的手缓缓打着转按揉起来。

  虽然二人看上去年岁相仿，但玖夜的手却比邱羽大上许多，他指节分明细瘦修长，轻而易举就将邱羽的手严严实实整个包裹在掌心之中。

  邱羽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

  他的手很暖，如同他的人一般，可即便如此，也无论如何都暖不化他们终究要背道而驰的哀凉结局。

  一想到这，梦中他绝望悲怆的面容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邱羽悄悄叹了一口气，敲了敲沉寂的系统问道：“我能不害他吗？就算是最后出去落个畜生道，我也认了。”

  【很抱歉，自司文殿写下第一开始，每一个二维世界的运作皆因果相连自有定数，就算宿主选择牺牲自己不去做也终究会有别人来做，其最终结局除了使主角下场更惨之外毫无意义。】

  “更惨？”

  【千疮百孔，碎尸万段，怎么都可以。主角前期越惨，后期才会成长的越彻底。】

  “……疯子”

  系统不再作答，滋滋几声电流音后隐匿而去。

  四下再次恢复安静，被吵醒的众人也纷纷进入梦乡，火堆烧得很旺，玖夜怕他冷，时不时拨弄着火势，往里面填上的木柴。

  不知过了多久，邱羽的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在玖夜轻柔的按压下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