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上保靈寺了?」韓韞玉聲音淡淡,對著蘇希錦:「護主是他們的職責,護主不利是他們失職。你且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再來看你。」
二人走後,蘇希錦忍不住疲倦,再次睡下。
到得傍晚,突聽三公主來了。
蘇希錦問何事,花狸道,「三公主帶了許多補品給小姐補身子,說小姐的恩情她記住了。」
「她人呢?」
「坐了一會兒,見小姐沒醒,放下東西走了。」
蘇希錦抬眼便見房裡多了許多盒子,大盒小盒加起來,整整堆滿了半個屋。
「收起來吧。」
花狸道好,起身收拾,「三公主還說,皇上為她指了門親事。她以後不為難表少爺了。」
「指定的誰?」
「這個她沒說。不過奴婢聽聞是謝二公子。」
「謝二公子?」
蘇希錦驚訝,突然不明白周武煦想的什麼。
論品性,謝二公子惦記自己親妹妹,齷蹉無道德。論家世,謝家與陳呂兩家都乃皇室心頭大患。
將女兒嫁給他,蘇希錦搖頭,帝王心海底之針。
她臥床的第三天,朝廷拒絕大理求和,直接朝大理都城宜咩進攻。
第三天下午刑部謝郎中在郊外執行公務時,遭遇多人刺殺,好在隨從眾多,安然無恙。
然而傍晚時分,被人刺殺的謝卯寅卻突然出現在了蘇府。
「天色已晚,你不怕再被刺殺?」蘇希錦問他。
「我來向你請教,」他自懷中掏出一捲紙,遞給她,「國家錢莊是你的主意,想必你心裡已經有了想法,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紙上寫的是戶部最近做的事兒,他們花了三天研究銀票究竟用圓形還是方形。
估計下一步是銀票究竟用紙還是綢,或用綠色還是紅色。如此三天三天又三天,半年都未必有定論。
「如今皇上已將此事交給你,我再看豈非僭越?」蘇希錦問。
「我已經向皇上說明了,」謝卯寅苦笑,「說來慚愧,戶部一直不讓我插手錢莊之事,我也是最近才得到的一點消息。」
「錢莊之事關乎一國社稷,當慎之又慎。等你們討論出紙幣,市面上的貨幣就統統作廢。商業錢莊那邊也亦溝通,每次存款需向中央錢莊上交百分之二十的準備金……」
她將現代銀行模式,事無巨細說與他聽,包括每個可能發生的矛盾,以及通貨膨脹和通貨緊縮。
謝卯寅聽得極其認真,這種模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聽過後覺得周全成熟,無懈可擊。
不知她十幾歲的腦袋裡,真會有如此複雜的想法。完全不是一個人幾天或幾月能想出來的。
「一定要保證紙幣的穩定性。戶部那邊一時肯定不讓你插手,」蘇希錦道,「不若這樣……」
她示意他附耳過來,將自己的想法說與他聽。
謝卯寅聽後眼前一亮,忍俊不禁,真是損到家了。
蘇希錦嘴唇微勾,「我之前就是這樣打算的,誰知沒機會實施。」
她說到這裡有些惋惜,因著帶傷臥床,妍麗的臉上,又多了幾分脆弱。
「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謝卯寅見她眉宇有疲色,起身告辭。
又向她保證,「刺殺之事我謝家並未參與。」
蘇希錦搖頭,是誰傷的她,她已經不在意。反應沒有謝家,還有陳家張家王家。
只看誰出手快而已。
第二天,謝卯寅向聖上呈上兩紙圖案,說是戶部討論了三天所得,請聖上最終定論。聖上甚慰,選了第二種。
第三天,戶部在討論國家錢莊名稱時。謝卯寅又提供幾個名稱,請皇上定論。
第四天,戶部討論錢莊設置流程時,謝卯寅已經將一整套流程呈於帝前……
漸漸的戶部發現無論他們討論什麼,謝卯寅就第二天請皇上定奪。整個流程下來,根本沒他們的事兒,都是謝卯寅一個人說了算。
他們原本打算報團不帶他玩,結果轉身被他一個人孤立了。於是一個個上趕著拉他進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