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离吧!”
“???”
刚醒过来的乔巧一脸懵。
她明明记得自己因为感情受挫事业失败,一时想不开从高楼跳了下去。
那种身体在重力作用下急下坠,空气增加的压力不断钻进鼻子、耳朵……撕裂的疼痛,就好像有人掐住了她脖子。
强烈窒息感尚未消除,睁眼就见到一条人影杵立面前,对她说出这么一句话。
等她眼睛能稍微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才看清对方是一位布衣布裤的青年男子。
头又乱又干燥,脸又黑又憔悴。
露在袖管外的两只手,青筋暴突,紧紧攥成拳头,枯干得如同鸡爪一样。
“我们和离……”
见乔巧一脸震惊的表情,他重复半句,便闭住嘴。满眼含着说不出的疲惫和哀伤。
不是……大哥你谁啊?
乔巧刚想问出这么一句。
碰!
房门被重重撞开,有人挟带寒风冲了进来。
二话不说,“啪”地一巴掌招呼到乔巧脸上。
乔巧完全不曾防备,被打得身子向旁一歪。手肘撞在硬物上,才现自己躺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上。
身上盖的是一床臭烘烘的破棉絮,身下垫的是一堆乱糟糟的霉稻草和破衣服。
两条腿,好像失去了知觉,她挣扎了一下,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一时间,天雷滚滚。
她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和离?”
来人愤怒无比,手指头快戳到乔巧脑门,尖锐的嗓门,刺破耳膜。
“文哥儿你是傻了还是舍不得这废物女人?”
“来我们丁家,整整六年,就生了两个赔钱货丫头!现在挖个荨麻草,又摔断腿……除了一张脸,她到底哪里有可取之处?”
“和离?”
“老娘倾家荡产,能从鬼门关拉回她一条贱命不错了!”
“你还想同她和离?和离会损坏你的名声影响你娶新媳妇进门,你明白吗?”
来人是个同样又黑又干的老太太。
因为太激动,挽着的髻松散了些,跑下脑后几缕,颇有些癫狂的感觉。
这……这是……
乔巧脑子中万马奔腾,胸腔怒吼:她是谁?她在哪?
“你给我写休书!”
“现在!马上!”
黑老太太跳着脚,手拍着马上快散架的床头柜,目眦欲裂。
“娘已经托王媒婆,给你另寻好生养的姑娘了。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等你把这扫把星撵走,才能迎进门。”
“听话,文哥儿……”
见青年男子抿着嘴黑着脸不做声,黑老太太颤抖的声音,带出哭腔:
“明年,就是征兵之年。咱家上一次是侥幸躲过,这一次,家里哪还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替你赎身啊……”
“你要走,好歹给咱丁家留个根……不然,娘日后如何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爹和爷爷哇……”
老太太说得是真伤心了,软瘫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
青年男子眼圈慢慢红了。
沉默一会,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乔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