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知红唇不高兴地抿了抿“你是不相信大哥,还是不相信我”
楚鱼立刻对裴行知竖起大拇指“三哥最棒了,我相信三哥一定是世上最厉害的夫子,我相信你”
裴行知抬起眼撩她一眼,转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定下的计划表,道“我三岁时就能一日内背出千字文”
楚鱼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我这就去喊大哥过来”
楚鱼来到甲板上就看到了正在栏杆旁和人侃大山的谢云珩和婴离,赶紧跑过去。
谢云珩一听裴行知要教自己识字,感动的眼眶红,“太好了,这样我以后岂不是可以不用蹭课,自行看功法典籍就可自学了他日我修成神功,必给三弟筑功德碑”
楚鱼“”
婴离也要跟着凑热闹,说自己也不识字,于是三人一同来到裴行知的卧间。
卧间本来挺宽敞的,但一下子塞进四个人就显得比较狭窄了。
裴行知将默背出来的千字文拿出来,放在桌上,一字一句地教谢云珩读。
谢云珩对裴行知提出一个拷问灵魂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这个字是这么写,那个字是那么写,起源的是什么”
婴离在旁点头“对啊对啊”
裴行知“无需知道,记住就好。”
谢云珩“这个字好难写,能不能只写一半啊”
婴离再次点头“大哥好机智”
裴行知“不能,一半的意思大不相同。”
谢云珩“我不认同这个观点,这有问题。”
婴离“对啊,天地玄黄,为什么非要是玄黄,不能是红绿吗”
裴行知“”
楚鱼看着裴行知雪白的脸越来越黑,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已经握紧成拳头,赶紧在旁边给他顺气,捏肩膀敲背,一边给他倒了杯茶,“三哥,快喝杯茶缓缓”
裴行知深呼吸一口气,接过了楚鱼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他冷清清的声音有一种令谢云珩胆颤的威势“还学不学了”
谢云珩“我学,我学啊,三弟你别急”
婴离“没说不学啊”
裴行知眼刀朝两人飞射过去“跟着我念跟着我读,学完练大字,不许再说废话,不许再提问。”
谢云珩“行”
婴离“行”
裴行知冷静下来,继续教。
半柱香后,楚鱼默默离开了裴行知的卧房,在门口听着里面少年拍案而起,恼怒的咆哮
“老子都说了,这个字不能只写一半”
“不要自己创造字,这个字不是这么写的”
“不许说话,这字罚抄十遍”
事实证明,谢云珩没有状元之才,他只是一个不服输的文盲,盲得理直气壮,盲得浑然天成。
恐怕这三天,裴行知都顾不上苦情,恐怕这三天,会给他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对此,楚鱼拍了拍胸脯,幸好幸好,幸好那天她没揽下教谢云珩的事,渡劫挨雷劈可能都没这个可怕。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同情裴行知还是该同情谢云珩和婴离了。
想了想,学的两个人学得理直气壮,教的那个人濒临崩溃,三天下来可能要得心疾,惨还是小裴惨。
于是,楚鱼也没闲着,在芥子囊里挑挑拣拣,给谢云珩和婴离自制了两张悬梁刺股椅,第二天早上就送去了裴行知的卧房。
裴行知原本清冽如春雪的声音都沙哑了几分,他看向楚鱼的眼睛里有水光“小鱼辛苦了。”
楚鱼看着裴行知的眼神充满同情“三哥,你再忍忍,也就三天”
裴行知没说话,拉起谢云珩和婴离,硬是将他们按上了楚鱼自制的悬梁刺股椅。
楚鱼离开前,看到了谢云珩和婴离回头朝她看来的饱含泪水的两双眼,她赶紧假装没看到。
三天时间,就在鸡飞狗跳里度过。
楚鱼则一直关注传信玉简上关于十三关隘的战况。
魔族一般只在繁衍盛季的春天入侵,那时也是他们力量最强盛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一次秋末忽然入侵,且几乎是倾巢而动,再加上往常对于十三关隘来说,这时是休养期,所以战况很惊险。
楚家和江家本就实力比裴家强盛一些,何况家主坐镇,所以两家所管辖区域目前问题不大。
可裴家不仅折损弟子严重,关口更是即将被突破。
楚鱼几次在甲板上看到脸色阴沉的裴文玄。
抵达十三关隘那天,是个阴天。
裴行知三人从云舟上下来时,各个面如土色,只有楚鱼,吃的好睡得好,面色红润。
红枫关情况危急,云舟上下来的一半长老与高修为弟子都赶往红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