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树下围观的人群有人说:“真可怜,什么事想不开跳楼了。”
还有人说:“我看她爬上了屋顶,赶紧报警,可我电话还没打完,她就跳下来了,真是一丝犹豫都没有啊。”
花青山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不断地从脸上流下来。
母亲,死了。
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他只觉心里的疼一阵强过一阵,疼得他冒冷汗、疼得他不住地颤栗。
那一刻,他真想松手从树上直接落下,和母亲一样再无牵挂。
这时,他看到了父亲。
花松溪来到了现场,他默默地看着警察将汪雪菁的尸体装袋抬上车,然后被一名警察喊到一边询问。
花青山想到了母亲的嘱托,他还有小裳,他必须照顾好小裳。
如果他有什么事,小裳怎么办?
那是母亲最后的要求了。
他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血的咸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让他越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散去,警察撤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花青山在树上微微动了动僵直的四肢,等恢复了知觉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当回到家时,他和花松溪都像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和往常一样继续日复一日的生活。
……
花青山的讲述终于结束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泪流满面。
其实回忆这件往事无疑是把他心底的疮疤重新撕开,那里面其实尚未痊愈,依旧是血淋淋一片。
“爸,这些都是真的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第一个声的是花皓晨。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概是因为刚才一直在低声啜泣的缘故。
花松溪脸色如墨,眼神闪烁,没有回答。
花皓晨知道,大哥说得都是真得,只是他仍心存侥幸,希望这些都没有生过。
病房内又是长时间的静默。
直到花裳慢慢站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想起身走了,但是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全身都麻了,无法动弹。
“花松溪,今天开始我会搬出花家,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花裳很想嘶吼,很想咆哮,很想质问,很想痛殴花松溪。
无数种负面情绪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让她抓狂。
好在前世当警察时养成的纪律性和责任感让她及时克制住了自己。
当失控的情绪被控制住后,花裳才让自己有所举动。
“你以为你离开花家能过得这么滋润?没两天你非哭着求我让你回来。”
花松溪以为她还是以前的花裳,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朵,根本不可能经得起外面的风浪。
所以,他用带着浓浓嘲讽之意的双眸紧盯着花裳,居高临下,自信满满。
一个小姑娘而已,他控制了她十八年,他有信心能继续掌控她。
他不信她真有勇气脱离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