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心里憋屈。
他垂目看着怀里精致漂亮的睡颜,不宁的心绪静了静。
等到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定然不会再这么让着她。
——
江四爷开辟了新的军火路子,很多人因此要跟他套近乎。
之后几日,他忙着应军政府将官们的邀约,每日早出晚归。
约莫五六日后,澜北军营的电报打回来。
江大帅明面公布了宋万山的死讯。
江戟远在澜北肃正军心,并试图联络军火商时,江四爷已经在云宁城跟军政府那帮人打得火热。
入了十月,云宁城的气候,像是在某个不经意的间夜晚就变凉的。
姰暖有了身孕后格外畏寒,秋裳都没换,直接穿了初冬的薄袄。
这日下午,杜公馆打来电话,林妈喊她下楼接听。
杜韵仪在电话里声线柔缓,“我听人说阿升很忙,想你独自在家也无趣,店里送了批新款式的羊绒大衣和皮草,我一会儿去接你,晚上在我这里用膳吧,阿升也来。”
姰暖自打来了云宁,还没去过别人府邸串门。
杜韵仪邀请她,还说四爷也会去,应当是知情的。
她很高兴,连忙应下,“好,我现在就收拾。”
杜韵仪笑着补充,“也请你哥哥一起来,我可能需要他帮忙。”
这是有人生病或受伤了。
姰暖笑意微敛,“好,我知道。”
她放下电话,先去了姰恪的房间。
姰恪正在研磨药粉,戴着银框眼镜,很谨慎的样子。
姰暖走到他身边,将杜韵仪的话转述了。
又说,“会不会是季先生回来了,他受了伤?”
姰恪微微颔,“也许是,他是替江四爷出去办差事,如果因为保护杜审而受伤,的确应该隐瞒,不能随便去找大夫。”
姰暖想了想,“如果真是他,应该不严重,我听杜表姐的语气很轻松。”
姰恪嗯了一声,开始收拾药箱。
“去了再看吧,别胡乱猜,也许不是呢。”
姰暖看他收拾,便离开了房间,也上楼去简单收拾了一番。
约莫不到一个钟,黑白相间的洋车驶入馆门,是杜韵仪到了。
姰暖从楼上下来,她穿了雾月灰苏绣冰花旗袍,外罩了件狐狸毛坎肩,髻低绾斜插了支坠玉簪,髻边流苏玉坠随着她走动轻颤,端的是清姿婉丽娉婷摇曳。
杜韵仪没见她这么打扮过自己。
她几次过来,姰暖都穿着很舒适随意。
乍一瞧见,还有些惊艳,细细打量了一眼,笑着夸赞道。
“我就说阿升最挑剔,看看,他果然挑了最出挑儿的。”
姰暖眼梢弯了弯,“我是没出过门,不晓得云宁城有多少姿色出众的闺秀,但有杜表姐珠玉在前,我哪好意思担得上这句‘出挑儿’?”
杜韵仪掩着唇笑,肩头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