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河精准劈斩在铁棍上,削铁如泥,铁棍登时碎裂成数段!
寒荷愣了一瞬,转头看向仙府外——
傅寄秋踏着寒风走进,衣摆呼啸烈烈生风,面色冷僵,眉宇落满了寒霜。
安静的殿内,只听闻脚步声。
傅寄秋甚至都没有向裕和行礼,寒着脸扶起连星茗,背着他向外走。
一句话都未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礼数。
“……”寒荷哑然张了张嘴巴,看了看那两人的背影,又看向面容微微泛黑的裕和。
裕和虽然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温和模样,可是作为他的师妹,寒荷能够明显察觉出他此时早已心境浮动,俨然动了怒。
“两个不成器。”
他道:“摇光秘密参战,不知错认错,罚禁足在寒岩窟思过。少仙长偏颇,门规处置。”
寒荷只得匆忙应了声“是”,连忙追出仙府。好在两人并未走远,她追上去歉疚道:“小摇光,是师叔对不住你。”
连星茗趴在傅寄秋的肩头,偏头道:“师叔只是听命行事,你没有对不住我。”
顿了顿,连星茗问。
“师叔你上一次去手刃漠北将领时,是什么感受?”
寒荷愣住,唇角不受控制勾起。她看了连星茗许久,又回头看了看附近可有其他修士,才小声说了个与她身份十分不符合的字,“爽!”
连星茗也笑了。
就像寒荷说的,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字,便是——爽!
从头到脚都无比畅快,七年的压抑仿佛一朝泄出,心头的那块巨石也被搬离。
若从心而为能够如此爽快,这顿棍子挨得,值了。
……
……
回到庭院。
连星茗
趴到了床上,偏头提醒道:“你刚刚都没向师父行礼。”
傅寄秋道:“忘了。”
连星茗笑道:“行礼也能忘,你明日就将少仙长这个身份也一并忘掉吧。”
傅寄秋却没有笑,面色难看掀起他外袍一角,肌肤伤处连着衣袍,还未怎么动作,连星茗就面色一变叫道:“疼!轻点——”
傅寄秋收回手,手心微颤。
“发生什么了。”
“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你就冲进去把我带走了?”连星茗惊笑一瞬,解释道:“和寒荷师叔当年一样,我没有忍住,去帮白羿报仇了。”
说完,他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傅寄秋也会与师父一样,满嘴大道理说许多。
那他便会觉得,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他应该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被敌国分尸羞辱,他应该眼睁睁看着受苦的女子们变成一只又一只非人的禽兽,任人挑选泄欲。他应该随便他人辱骂觊觎他皇姐,随便他人羞辱自己……
脑中的想法杂乱,他一直紧张盯着傅寄秋的眼睛,傅寄秋却目不转睛看着他背上的伤处,许久后蹙眉道:“我应该来早些。”
连星茗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心安了。
傅寄秋起身道:“我去取药,待会给你上药。”
连星茗点头:“好。”
他离开后,屋子里便静悄悄,连星茗并没有趴着不动。他以前总是将虎刺梅小盆栽放到床上,抱着盆栽睡觉,眼下转过头就能看见小盆栽,他伸出另一只手在床底下捞出小水壶,因背脊疼痛的缘故,他的手臂有些不受控制。
刚弯下手臂,整个肩胛骨就火辣辣得疼,促使他拎不住水壶,指尖一抖倒进许多水。
哗啦啦——
水漫过了盆栽边缘,流到床上。
连星茗静默一瞬,摆手用灵力将盆栽附近整理干净,一片枯黄的叶子静悄悄落了下来。
虎刺梅苟延残喘,活了七年。
如今已“病入膏肓”,枯枝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