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意把她包围,周围无尽的水拉扯着她不许离开。
水灌进嘴里,鼻腔里,肺腑里,呼吸都伴随着撕裂一样的痛。
她无助的想求救,可连声音都不出来。
只能在海底慢慢沉落,无尽的黑暗把她拉入深渊中。
剧烈的疼痛让褚师潼的头疼的要裂开,在终于忍受不住的这一刻,场景终于变了。
窗外大雨如注,屋内两人翻滚在一起。
少年俊美似妖,脸上羞红的颜色伴随着眼中已经迷失的欲望,散落长的少女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以上位者的姿态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少年眼中的渴求更加浓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
熟悉的回忆一幕幕上演,褚师潼渐渐明白了戏台上这一幕幕的戏。
这好像是自己的一生。
越到后面,记忆越清晰,但最开始关于幼时的记忆,褚师潼有好多已经想不起来了。
似乎这个时候,也没有想起的必要了。
——
九月初八。
荆州,客栈。
褚师绚来的时候,顾秋水带着一位白胡子的老者刚从屋中走出。
瞧见褚师绚,顾秋水略微疏远的行了个礼。
“鸢王殿下。”
褚师绚点点头,“小七如何?还没醒吗?”
“未曾。”顾秋水道:“我师父预估柒王殿下醒来还需过几日。”
褚师绚的目光落在顾秋水身旁的白胡子老者身上,老者年岁已高,胡子和头都是花白,身上穿着朴素,但周身透出的气场却绝非凡人。
此次褚师潼遇刺,正是顾秋水加急将这位老者接过来给褚师潼医治的。
褚师绚拱手道:“多谢这位医师出手相助,若我七弟性命无碍,自有谢礼送上。”
白胡子老者冷哼一声,道:“老夫什么都不缺,鸢王殿下还是别忙活了,要不是我徒弟一路拽着我过来,老夫才不救治你们这些王府公卿。”
面对老者不客气的态度,褚师绚倒也没有在意。
“谢礼还是要有的,不能让您辛苦来这一趟。”
顾秋水道:“鸢王殿下若是来看柒王殿下的,那就进去吧,世子殿下守了柒王殿下整整两日,清早才终于扛不住睡去了,如今屋里只有碧水在伺候着。”
“多谢。”
褚师绚进了屋。
顾秋水带着白衣老者往楼下走去。
白衣老者一路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
“为师早就说过了,药王谷不救王卿贵族,你非要跟这些人拉拉扯扯,你没瞧见他们一个个连说话都恨不得话里有话,若是无端被绕进夺嫡之中,药王谷这么多年的名声岂非毁于一旦?”
“诶呀。”顾秋水跟在老者身后,好声好气道:“这不是因为褚师潼救了我一命吗?怎么说我也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呀,要是没褚师潼,我不就被人当街追着砍死了嘛。”
白胡子老者瞪她一眼,“那还不是因为你瞎救人!无端惹了那些地方贪官!老夫怎么就瞎了眼教了你这么个事多的徒弟!”
顾秋水干笑两声,一脸讨好的给老者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动作殷勤的端茶倒水。
“师父,褚师潼真能活吗?她都昏迷七八天了,我怎么觉得这么悬呢?”
白胡子老者喝口茶,语气波澜不惊道:“本来是该死的,弓箭直接穿透身体,伤口淋雨又引起了感染,加之大雨之夜受寒起了高烧,若非用了玉露琼心丹吊着条命等我过来,早就去阴曹地府了。”
说罢,还有些可惜的“啧”了一声。
“老夫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真见识到玉露琼心丹的妙效,结果还是给这丫头治病,真是浪费。”
顾秋水立刻捂住白胡子老者的嘴,神色慌张的左右看了看。
幸好褚师潼出事之后,客栈里的人都被褚师潼的人接手了,否则若是这话让旁人听去,流言蜚语传起来真是要人命。
“嘘嘘嘘!”顾秋水道:“师父!别说这话!这可不是旁人能听的事!”
白胡子老者嫌弃的推开她的手。
“行了,知道了,为师又不是那长舌之人,不就是她救了你一条命吗?这次也算是你还给她了,她身为柒王,不仅在夺嫡之中,且身份复杂,你还是早些跟她断了来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