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蓮從不知,去歲在張焦府上還發生過這樣的事,驚道:「你怎麼不早告訴爹娘?」
張盈低了頭:「你們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叔叔如今做著朝廷的官,堂弟的眼睛也長在頭頂上,哪裡瞧得上咱們家?就算把這件事拿到明面上來說,祖父祖母也只會說什麼堂弟年紀小,我這個做姐姐的,很不應該同他計較。想想也是沒,我就忍了。」
張烈聽得心裡不是滋味,手中的灑金箋也變得甚是燙手,勉強道:「你堂弟性子急,不了解方姑娘的為人,咱們可不能如此。」
張盈倒也不計較許多:「爹,娘,我明日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方府?堂弟把她說得那般不堪,我偏不信,定要瞧瞧她是何等人物。」
陶蓮心中猶豫,他們夫婦倆本就不認識方如逸,不過是借著余照的光,才得了機會一同登門拜訪。
如今又要帶上女兒……只怕方如逸會覺得,他們一家子是上門打秋風來了。
她望向張烈:「夫君,你看這……」
「爹,娘,就讓我跟著去嘛!我不說話,就是瞧一瞧,不會給你們惹事的!」張盈連聲懇求。
這話倒也不假,她這女兒向來懂事乖順,每回在張焦府上或祖父母那裡受了氣,全是自己忍下。如此想想,當真是父母無用,連帶著她也四處遭罪,看人臉色。
一念至此,陶蓮的心思動了動,正要開口勸自家夫君幾句,沒想到張烈卻先答應下來:「方姑娘肯讓我們上門,自然不是那等瞧不起窮苦人家的勢利眼。
盈兒,明日你便跟著我們去,一道見見世面,看看將軍家的女兒是何等氣派。若方姑娘問你話,你就答著。我帶你讀了不少兵策,魏先生也指點過你的詩書,定不會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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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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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盈歡喜得不行。
素日裡,父親時常會說起那位方將軍,明明從未親見,卻總能繪聲繪色地描述他在漠北英勇抗敵的故事。
次數多了,她也憧憬起來,後來又聽說方姑娘為了保命,不惜與梁王斷親,落了好一頓嘲笑。可才半年的功夫,方姑娘卻翻起身來,成了世家高門的座上賓。
在她心裡,方家人已然成了活著的傳奇,如今能有機會見上一面,她無論如何都不願錯過。
一家人用完了飯食,回房安歇時,各自都有些難眠。
翌日清晨,他們起了大早,穿上見客的衣衫,囑咐家中老嫗照顧好張武夫婦,帶上贈禮,出門往回帖上所記的方宅去。
走了一刻鐘,三人到了方家老宅外,毛大樹已經等在了門口。
幸虧毛大樹在衣裳鋪對面蹲守時,在臉上貼著疤痕、癤子,又總是低著個臉,那日陶蓮過來,也沒大看清楚他的樣子。
此時相見,陶蓮竟半點也沒認出來。
毛大樹上前拱了拱手:「敢問三位可是張家人?今日來拜訪我家姑娘的?」
「正是。」張烈回禮道。
毛大樹接過陶蓮手中的禮,連聲道:「快請進,我家姑娘想著,你們定會來得早,已然起身用過飯了,這會兒正在堂上吃茶。」
張烈夫婦本以為方家有官身,必是規矩大過天的門戶,這才早早動身前來,想著在外門上等個小半時辰,多半就能見到方如逸。
卻不料人家姑娘體貼得很,竟是已在裡面坐等他們上門了。
看來方姑娘不像京中其他貴眷,並不愛拿什麼高門大戶的架子。
暗忖片刻,三人心裡都生出不少親近感佩的意思。
毛大樹領著他們進了門,穿過前院,到了廳堂外。張盈跟在爹娘身後,尋了個空隙,小心翼翼地往堂上一看,見一名穿著家常素衣的女子正端坐其上,捧著杯茶慢慢地飲著。
她的髮髻上只簪了支玉釵,猛一看不大起眼,可仔細瞧瞧,那玉卻是通透瑩亮,水色也潤潤的,頗有一番逼人的貴氣。
聽見堂外動靜,她微微抬頭,張盈這才看清楚的她的容貌,一時間竟痴痴的移不開眼。
那般柔美又沉靜的神態,比年節畫上娘娘像都要美上七分!
「大樹,客人到了,怎麼也不通稟一聲?」
方如逸瞧見來人,立即擱下茶盞,親自出堂來迎,把張烈夫婦嚇了一跳。
他們忙拉住還仰頭出神的張盈,躬身行禮道:「問方姑娘安。」
「我年紀小,從來不讓下人行什麼大禮,三位如此相拜,倒折煞我了。照兒,快扶起來。」
余照趕緊上前攙住陶蓮的手,對張烈笑道:「張先生,你們不必拘束,我家姑娘自小在軍中長大,不愛拘些俗禮。今日到了方府,便同在家時一般,隨意些就好。」
張烈和陶蓮口中拜謝不迭,說話間,眾人進了廳堂,張盈坐下一看,見高几上擺著三盤點心果子,都是她從沒見過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若喜歡這果子,我讓你余姐姐包一些,給你帶家去吃,可好?」方如逸道。
張盈心中跳了幾下,身形卻是鎮定,起身福了福:「回姑娘的話,民女從未見過這般精巧的果子,這才貪看了幾眼,還請姑娘莫怪。」
「怎會怪你呢?今日你是客,這果子擺在桌上,本就是給你和你爹娘吃的。快別站著了,坐罷。」
張盈緩緩落座,方如逸望向張烈:「張先生,這位是你的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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