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轻孰重,只要不是蠢到不可救药,就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苏清妍明白陈德胜的意思。
她和霍明熙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并不想乱造杀业,便顺着陈德胜的意思点点头,“是包庇还是疏忽,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金铃,玉穗。”苏清妍招手,“将他们分别带下去,一一盘问。”
苏清妍瞧见有几个宫女太监鄠县对了眼色,眼神中紧张,担忧和恐惧夹杂着,谁也不敢信任对方,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哀家最后提醒你们一句。”苏清妍的声音很轻,却冷得叫人直起鸡皮疙瘩,“若是有人说了你们没说的,那你们就要小心了。”
说完,她一摆手,就让人下去了。
转瞬间,乌泱泱的偏殿里,就只剩下苏清妍和陈德胜。
“陈公公。”苏清妍偏头看向陈德胜。
陈德胜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起身,束手躬身,“太后娘娘。”
“陈公公不必拘谨,皇上年幼,哀家又不能时时在身边,他还承蒙您照料呢。”
“奴才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先帝对奴才有知遇之恩,先帝既然将皇上交给奴才照料,奴才自不敢有半分懈怠,今日之事……”
他顿了顿,才看向苏清妍,“这幕后之人,太后娘娘还需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苏清妍就知道,陈德胜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果不其然,这不就说了。
“依照陈公公所见,是何人所为?”
陈德胜垂眸敛袖,“这个奴才不敢妄言。”
“但皇上落入荷花池之后,第一时间便被救上来,对方应当是没想过要害皇上的性命,奴才瞧着,似乎更像是……”
“警告”两个字,陈德胜的身份不好说出口。
可苏清妍却很清楚。
对方是在威胁她。
对方在用这样的方法提醒她,她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只有为他效命,听从摆布,才能求得自己和儿子在这深宫之中安然无恙。
“再等等吧。”
看看到底是哪方人马动的手。
她不好多问。
陈德胜如今立场不明。
况且她和霍明熙尚且无法在宫中自保,站在他们这边的人寥寥无几。
朝臣都盘算着怎么名正言顺地让霍砚尘上位呢。
他们母子孤立无援。
自然也不能强求一个本来可以颐养天年的老太监为了他们的事情,以身犯险。
这个时候,将立场不明的陈德胜牵扯进来,不管是对陈德胜,还是对他们母子,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陈德胜也明白苏清妍的顾虑,见苏清妍缄默着品茶,他也在下边陪坐着,一言不。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金铃和玉穗回来了,手上拿着的,是一叠写满了供词的纸张。
几个太监和宫女,都脸色苍白,回来时,连路都走不稳当了,一步三晃。
到苏清妍近前时,都说不清他们是摔下去的,还是跪下去的。
总归,又跪倒了一片。
这其中,倒是有两个清白的,一点都没问出来。
苏清妍看向陈德胜。
无关紧要的事情,陈德胜还是愿意卖给苏清妍一个好的。
“这两个是今年刚进宫的,奴才瞧着手脚麻利,也懂规矩,就留在皇上身边了。”
苏清妍微微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