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已经离了高台,到了三楼的厢房,他刚放下古琴,就有小厮送了词稿上来,被守着门子的岁安接了过去,拿到房中交到桑晚手里。
桑晚展开一看,霎时来了兴趣:“这唱词倒是新鲜,跟固有的写法大为不同…”
“嗯?怎么还有宋湘的《太白上仙》诗句?”嗓音微微抬眸,吩咐贴身小厮岁安道:“你去打听打听是谁家的女郎,若是打听不出,就将人请去旁侧的雅间等我。”
“公子,你不是不见客吗?”岁安不解的问。
桑晚坐在桌前,不苟言笑道:“规矩是人定的不是吗?”
“喏,小的这就去请。”
桑晚微微扯了扯唇角,恢复了一惯的清冷和漠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郎或许和写《太白上仙》的宋湘有关,所以他才破了规矩想见上一见。
岁安找了老鸨,问了问,才去了宋湘待的雅间。
“女郎,桑晚公子有请。”岁安的声音自门口处恭敬的传来。
周艳珍霎时抬头,眼里露出艳羡之色:“宋湘妹妹好福气,一会上去了可别忘了姐姐我!”
宋湘失笑:“你先在此处等等我吧!”
说罢,就跟着岁安上了楼。
等带着宋湘到了雅间,岁安才步伐轻快的去请桑晚:“公子!这个女郎好像叫宋湘!”
“确是宋湘?”
桑晚嚯的起身:“既是宋湘,那我就要去会会她了!”
他理了理衣服,出了厢房,举止文雅的去了旁侧雅间。
宋湘正端起酒盅浅酌着小酒,就听见一串极轻的脚步声响起,随后进了自己所在的房中。
“女郎金安!”桑晚略略施礼,嗓音清润的问道,“奴侍见那《春情》中,有一句是游园诗会头名宋湘所作的诗句,不知女郎可是宋湘?”
宋湘早已起身,因着桑晚的容貌,一时看呆了眼,听到桑晚问,忙回揖了一礼道:“在下正是宋湘!”
桑晚闻言一喜,对她会吟诗诵文,擅长诗词的才能非常仰慕,遂生出种惺惺相惜之感。
“奴侍久闻女郎的才名,难以一见,却不知竟在此处遇见,不胜欣喜。”
他将手中的《春情》递给宋湘道:“之前已经被女郎的《太白上仙》折服,今日又得了女郎赠送的《春情》唱词,不知女郎心中可有好的谱曲?”
宋湘微微一愣,硬着头皮说道:“有是有,就是太过伤感了些,曲法也不是本朝固有的谱法,恐污了公子尊耳。”
“无事,女郎写来便是!”
宋湘更尴尬了,自己总不能说不会写曲吧,为了应付桑晚,她只能迂回的说道:“我唱与公子听罢。”
“女郎的意思是,要将《春情》唱与奴侍听?”
无外乎桑晚这般惊讶,主要是本朝的读书人唯恐失了士子儒生的身份,不愿行卖艺弄唱的事,她们认为这些都是下九流取悦官阶女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