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宮燁承對他恭敬又謙卑,人後卻對他恨之入骨。
漸漸地,在母后面前,宮燁承索性也不裝了,直接笑道:「想讓我和母后喜歡你?那便把太子之位讓給我。」
未有那日,一向對他劍拔弩張的宮燁承,一改往日不敬的態度,友好地約他去涉獵。
想像中兄友弟恭的模樣真正出現在馬背上的時候,裴寧承認,自己在那一刻,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沒有什麼爭權奪利,也沒有什麼兄弟相殘。
有的只是把酒言歡,笑傲江湖。
如果宮燁承沒將他引到懸崖邊上就好了。
如果那些突然出現的蒙面刺客喊宮燁承為「主子」就好了。
如果他攀著懸崖峭壁上的那隻手,沒有被宮燁承惡狠狠踩下,猙獰的嘴臉告訴他,他和母后多盼著他死掉就好了。
百般的恨意帶著無限的不解縈繞在心中,裴寧弓起身子,忍著疼悶咳一聲,一口血自嘴角溢出,濺到了覆在身前的灰色長衫上,像是一朵兀自盛開的深色牡丹。
「殿下!」呂定急匆匆站起,轉過身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試過溫度後這才遞到宮燁霖手裡。
裴寧摸著自己的嘴角,一點點將上面的血擦拭掉。
「無妨,都是小傷,養幾天就好了。」他擺擺手。
呂定端著茶杯,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問道:「那殿下,等您養好傷後,我們便回京?」
回京……
裴寧雙手交叉,右手拇指慢慢摩挲著左手拇指。
以他的脾氣來說,只要沒死,他便該即可回京。
消失的這兩個月,東宮一定已經人心惶惶,而母后與宮燁承那邊,只怕是喜不自勝,就等著他的死訊傳來,便能心安理得登上那垂涎已久的太子之位。
他怎麼可能會讓這種事發生呢。
可是。
裴寧的手指不自覺用力掐緊。
這心中莫名的煩悶是從何而來。
母后和宮燁承陷害他,置他於死地,他只覺悲涼,更多的是,勢必要將這仇報回來。
裴寧緩緩閉上雙眼,眼前浮現的這幾日與他朝夕相伴的女子一顰一笑。
初見時,捧著的那碗清水面對他笑得一臉燦爛。
成婚時,躲在團扇後面眉眼間柔情綽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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