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船靠岸,就到?京城了,等到?京城後,文會肯定會邀請你這位大?莊第一位女解元,不想?在文會上露怯,這三日你便?多看看書,背背書,準備幾和鹿鳴宴上水平差不多的詩,以備不時?之需。」
方學說前頭的話,沈灼灼還聽得認真,聽到?後面,沈灼灼聽不下去?了。
「師父,我寫不出來。」
寫文章講究心境,她在船上什麼都無法經歷,怎麼可能寫出類似心境的好詞佳句,這不是為難老實人嗎!
方學表示他不管,他是個靈感說來就來的人,根本沒辦法體會沈灼灼說得靈光乍現,沈灼灼不寫,他覺得沈灼灼是故意?偷懶。
以前沈灼灼遇到?寫詩也會偷懶,畢竟她一個現代人,讓她天天出口成章,不許寫白話文,只能寫文言文,已經夠為難她了,還讓她一天一詩,信不信她寫一籮筐打油詩出來,博一個氣死師父的惡名?!
方學不聽不聽,布置作業是老師的職責,他已經完成自己?的任務,寫作業是學生的任務,輪到?沈灼灼去?完成了。
沈灼灼當天晚上就黑著臉去?找謝秋蒔,求謝秋蒔出主意?,治一治她無聊的老師。
沒錯,方學就是無聊了,在船上除了想?法子?為難她這個徒弟外,方學沒別的事情可做。
謝秋蒔聽了沈灼灼的訴苦後,無奈苦笑,「方先生的性子?向來如此,阿灼你知道,他不聽我話。」
方學嫌棄沈灼灼心高氣傲,卻不知他比沈灼灼有過之而無不及,什麼樣的師父,教?出什麼樣的徒弟。
正如沈灼灼陰陽怪氣懟人的能力,一點兒不比方學差,她比方學好的一點,就是她能裝。
「要?不,給我師父找個能作伴的人?紅袖添香,秉燭夜談,到?時?候他就沒功夫為難我了。」
孤寡老人閒得慌,一定是因為沒有家庭纏著他,沈灼灼決定催婚她的老師。
風水輪流轉,現代她被上了年紀的人催婚,到?了古代,輪到?她去?催婚別人了!
沈灼灼越想?越覺得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因此拼命遊說謝秋蒔,在她口中的方學,也逐漸從?一個年少有為,才高八斗的大?才子?,變成了孤苦伶仃,形單影隻的中老年人。
謝秋蒔被沈灼灼說得動?了心,可問題是……
「阿灼,你師娘不會同?意?的。」
第3o章到京
「什麼?我還有師娘呢!」
沈灼灼震驚,她從來沒聽方學說過,也沒?見過師娘。
謝秋蒔看見沈灼灼震驚的小眼神,有點兒心虛的下意?識看向?別處,「有,但是她的身份,有點兒不太好說。」
「那我師兄也活著?」
「當然,你不光有一個師兄,你還有一個師姐,一個師妹。」
本以為是孤寡老人的師父,突然有妻有兒有女了,還是一個妻子三?個崽子,沈灼灼人整個傻掉。
為什麼?她在黑山鎮與師父相處三?年,愣是沒?聽師父說起過他們?,連師兄都是偶爾聽一兩句,師姐師妹一點兒影子都沒?有。
「如果不是你師父曾經教導過你的師兄,他可?能連你師兄都不會提及。」
這說起來,全都是老黃曆了,今天沈灼灼不提,謝秋蒔本不打?算說。
「是有什麼?神秘的過往嗎?其實不跟我說也沒?關係,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農女,達官顯貴們?之間發生?的事情,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說給我聽,於事無補,還平白?叫人煩惱。」
沈灼灼嘴上說沒?關係,臉上都要直接寫?「好奇」兩個字了。
謝秋蒔見她裝可?憐,噗嗤一笑,「少裝模作樣,想聽就直接說。那是你師父,不是我師父,我能知道的事情,沒?道理你不能知道。」
沈灼灼嘿嘿一笑,乖巧坐好,準備聽故事。
但實際上謝秋蒔知道的也並不全面。
她只知道,沈灼灼的那個師父娶了周安縣主,並且與周安縣主有三?個孩子,現在全都在京城。
「就這?」
師父能娶縣主,確實讓沈灼灼很驚訝,但不過是縣主,她和公主是朋友,她也沒?藏著掖著,連親近的人都不告訴啊。
好像確實沒?告訴太多人,她娘和兩個妹妹都被?蒙在鼓裡。
不過那不能怪沈灼灼,不是沈灼灼不想說,是謝秋蒔在宮外多有不便,不能招搖。
和方學的情況很不一樣,方學是真的有意?無意?在隱瞞此事,不叫任何?人知道他的夫人來歷甚為不凡。雖說縣主在皇室宗親里不算什麼?,但這位縣主她有封號,祖上肯定輝煌過,地位在皇室里不同尋常。
「我師娘是縣主,身為縣主夫婿,那我師父應該身有封號,屬皇室宗親,他怎麼?會被?貶到地方當縣尉,還辭官不幹了?」
沈灼灼現在很好奇,她師父到底是得罪了哪一方神仙,才導致皇室宗親的身份都護不住他,一路被?貶到邊關苦寒之地,回不去京城,導致一怒之下辭官不乾的。
謝秋蒔望天望地,就是不好意?思看沈灼灼。
她這幅奇怪的表現,讓沈灼灼嘴角微抽。
不會吧?難道她師父是得罪了……陛下?
「不能怪我父皇!方季才那張嘴,成日裡懟天懟地,他看誰不順眼,劈頭?蓋臉就一頓臭罵!當年周安縣主懷孕了,有人同他說,說他大兒子天生?聰慧,想來小兒子也生?來不凡,很可?能被?我父皇抱入宮中,記在名下。他也不去求證一二,聽了這話,跳出來就狠批我父皇一頓,說我父皇是強奪人子,罔顧人倫,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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