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钱一空的想法与王重阳背道而驰,难言对错,张钢铁忽然觉得钱一空有些可怜,不过不单单是钱一空一个人有此想法,那些各个领域的第一名何尝不是如此?哪个愿意被第二赶?不在乎多是嘴上说说罢了,一旦嗅到危急说不定就会想方设法去搞破坏,小到一个孩童大到一个国家,这道理统统适用,幸好张钢铁从小到大没当过第一。
“张大侠不是钱某,不知武功对于钱某的用处,钱某若是再败一次,丞相太平不会再用我了。”
钱一空忽然补充了一句,竟似被张钢铁一句话打开了心扉,他果然是中书左丞相太平的手下。
“如此残暴腐朽的朝廷,你何苦为它卖命?”
这是张钢铁一直瞧不起钱一空的原因,空有一身本事却沦为朝廷鹰犬。
“如此残暴腐朽的朝廷,钱某何苦为它卖命?”
钱一空笑着重复了一遍。
“当今朝廷有多腐朽钱某比张大侠更加清楚,哈麻带了个西天僧以运气术魅惑皇帝,修习什么大喜乐禅,也叫演揲儿法,说到底就是玩乐女人,和几个大臣一起领着一帮狐媚女子在殿中赤身裸*体乱相嬉戏,跳什么十六天魔舞,历来皇帝荒淫昏庸之日,便是王朝更迭之时。”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钱一空这不是挺明白的么?
“张大侠是否以为钱某甘愿沦为走狗?是否以为钱某甘愿屈居人下?”
钱一空问道。
“难道不是么?”
难道不是么?张钢铁在心里默默又问了一遍。
“错了,大错特错,钱某只不过是借用朝廷的兵力为我所用罢了,张大侠可知钱某为何一直与沈城为敌?”
“为何?”
张钢铁早就想问。
“只因沈城背靠的黑云山乃是一座金山。”
钱一空语出惊人,沈城北面是一座黑色的山,山上寸草不生,因而显现其特殊的土壤颜色,自古依山而建的城池不在少数,打仗时多一道天然屏障,想不到黑云山竟是一座金山?
“此事极度机密,恐怕连沈清月也不知情,钱某也是偶然听闻。”
偶然听闻?恐怕是变成灵偷听到的吧?
“沈城历来是朝廷眼中之钉,脱脱与沈城秘密往来,太平担心自己斗不过,誓要除去沈城,钱某与太平有一纸约定,他出兵我出计,攻下沈城之后赐予钱某管辖,有了这座金山,钱某便有了无上的根基,足以招兵百万,钱某坐一坐龙椅有何不可?”
钱一空一脸豪气,不但要做武功第一,还要坐拥天下当皇帝,这才是一代枭雄该有的样子。
“你用这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起家,不怕遗臭万年么?”
“自古成王败寇,我做了皇帝,史官只会写我的功德,我的手段再拙劣无耻也只会沦为野史。”
他对于历史倒是看得透彻。
“你每件事都想得很美,可惜全是痴人说梦,不管是朝廷利用你还是你利用朝廷,历史上都没你这号人物。”
明朝不姓钱。
“我要打了。”
张钢铁又一次抬起了手,钱一空冷笑了一声伸过了脸,韩信能忍胯下之辱,钱一空也能吞打脸之耻。
张钢铁右手在身前快一挥,驭气为水,他还没有练到大幅横抽的地步,只能小角度直推,钱一空两眼一眨不眨盯着张钢铁的手打向自己右脸,眼看就要触到,哪知左脸忽然重重挨了一记耳光,别说手的轮廓没看见,甚至打完之后他仍然看见张钢铁的手是从自己右侧抽回去的。
“你能甩动如此之快?”
钱一空惊得目瞪口呆。
“我跟你说过我甩了半年,几乎每天都将手臂甩脱臼才有如今小成,即便如此距大成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绿漾神掌岂是成的武功?”
“大成时什么样?”
绿漾神掌失传多年,钱一空生平仅见。
“大成时?哼哼,大成时整个身子都能够跟着手臂甩起来,指你的头打你的脚,指你的前胸打你的后背。”
张钢铁根据“甩”字继续深编,绿漾神掌大成时的样子他在梦里见过,绿漾公的身子真的折射过一次,指东打西防不胜防。
张钢铁见钱一空脸有疑色,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夸张,想了想又添一句。
“你知道鸟为什么会飞?因为它们的翅膀扇得够快,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一飞冲天?同样也是双臂甩得够快,你退后一点。”
赵本山也是张钢铁的偶像之一,看我怎么把你忽悠瘸了。
钱一空依言退了三步,张钢铁横向张开双臂,足底内力平稳喷出,身子缓缓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胳膊微微扇动。
“你看见我手臂仿似不动正是因为甩得过快留下虚影,稍慢一点就掉下来了。”
张钢铁转变为快甩手,内力一收落了下来,以快装慢以慢装快相得益彰,把钱一空看得呆愣当地,这场景谁见了不懵?
“你这是障眼法么?”
钱一空不敢相信人能飞起来。
“你把我的铁链打开,我让你看看这是不是障眼法。”
钱一空如何肯依?
张钢铁见钱一空不说话,索性往床上一躺。
“我知道你不会打开的,那你就去练习甩臂吧,下次没有长进不要来烦我,否则我都替你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