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敏很快将带路的侍女和梁兴泽分别审了。
只是南家总不好对着梁家的儿子用私刑,于是将梁兴泽捆住饿着肚子受着冻关到入夜,待梁家老夫人和梁大人亲自登门致歉才将人交还梁家,要他们约束管教。
夜色浓重,南家上下灯火通明。梁大人带着藤条前来,就在南家的院子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抽了梁兴泽一顿,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梁兴泽疼得一整夜都没能睡着,听闻第二日还要罚跪挨打,天才蒙蒙亮就哀求他娘悄悄放他出门去找宋霁救命。
他不过是宋霁的一条走狗,宋霁捏着他不知多少把柄。所以明知道这件事做了势必要闯祸,也不得不做。如今事情没做成,还得罪了南家和谢将军,若被宥王殿下得知了更是棘手,希望宋霁记得自己的苦劳,帮他一把。
宋霁让他等候了许久才姗姗来迟,见他脸上伤痕不少,笑道:“你也真是蠢。我只是叫你去与南家的姑娘做朋友,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梁兴泽嘴苦心也苦,抱怨道:“您说她是傻子,甜言蜜语便能轻易哄骗住,可我哪里有门路遇得见她?南家上上下下把她护得像眼珠子一样,只在昨日婚宴上才趁乱找到机会。”
本以为傻子身边的小丫头只需要吓唬一通就哭啼啼地不敢反抗了,谁知道敢直接用瓶子往他脑门上砸。
“你只管回去,不会有事的。”宋霁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抬手示意他尝尝。
梁兴泽得他承诺,将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见国公爷亲自给自己倒茶更是受宠若惊,将茶捧起来一口喝尽了。
等他才一回家又被他爹按在院子里打了一顿,这一回直接打得他起不来身,结果当日夜里忽然开始呕血,连一晚上都没能熬过,就这么死在了床上。
梁兴泽惨死这一消息闹得满城风雨之际,宋霁再次与友人相约吃酒,谁料正是酒酣耳热时,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他被宥王刘明规带来的人团团围住,按住手脚压在了地上。
宥王殿下平日里示人的形象都是清风霁月、无欲无求的。但吩咐手下打断宋霁的手脚时,听到他惨叫后那副漠然的样子着实令在场的众人胆寒。
当日刘明规居高临下地望着宋霁。
听着他咒骂叫嚣,最后变为求饶和哀嚎。
身上的青袍半分血污未沾,他以足尖踢了踢疼得昏死过去的宋霁,淡声道:“已为人父的年纪了,不吃亏,便不长记性。”
说完后便走了。
留下其余人面面相觑,起先甚至不敢上前看一眼宋霁,最后又怕他真的死在这里,国公府要怪罪他们见死不救,于是七手八脚地将重伤的宋霁抬回了国公府。
宋霁的老祖父是前朝重臣,于先帝有救命之恩。他这辈子顺遂地活到现在,表面看起来进退有度,实则骨子里藏着嚣张肆意,能选择不以权势逼迫高灵心,可见是当真动了真情。
但对别人,他可就没什么耐心和同理心了。
他的外祖父看到外孙的惨状后气得双手发抖,立即进宫跪求到御前,请圣上责令宥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圣上好不容易将他打发走后召见刘明规,颇为无奈道:“你最是个好脾气的人,这是怎么了?”
心里也埋怨宋霁到底在发什么疯,刚被谢江昼打了一顿,如今又惹到了宥王。
刘明规看向叔父,道:“他找人欺辱阿蒙,我留他一条性命已是给老国公脸面了。”
听到他这云淡风轻的回答,圣上无奈,又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好在他没真的要了宋霁的命,不然以宋霁外祖父的脾气非得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
圣上最终只是摇摇头,道:“你与阿蒙就快要成亲了,别再闹出这样的事了。”
提及此事,刘明规神色顿时温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