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叔捋捋鬍子,嘆了口氣:「夫人都進門了,我還得管家。」
他和顧修遠的爹從小一起長大,不到二十便學著開始管家,現在五十了還在管家。
府上人丁稀少,這些年遣走的奴僕也越來越多,很多事情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上次顧修遠拍拍腦袋就買了個歌舞班子,一群歌姬舞姬養在家裡一次也沒表演過,還是他忙著管她們的起居。
原以為婦進門了他便可頤養天年,沒想到顧修遠和他說婦不管家,由他教導婦的婢女管。
怪哉!哪有夫人不會管家的。
顧叔搖了搖頭,認命般開始看帳本。
顧修遠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喝粥,忽道:「晚膳可不能這般隨意,我今日去把豐樂樓的廚子給挖回來。」
顧叔正在默算帳本行目,聞言抬頭苦口婆心地說:「你這次回來得的賞賜縱然多,可也不能這麼花。」
「你看你,又要赴宴會,又要去酒樓,又要養歌舞班子,處處都要花錢,你上次不是還說該省的地方要省著養家嗎?」
顧修遠默然,誰讓他什麼都和顧叔說?他的點子想一個是一個,過後自己都忘了,顧叔還記得牢牢的。
「就是為了養家,我怕竹隱吃不慣家裡的飯菜,想著讓她吃好點。」顧修遠邊喝粥邊說。
「你不是說夫人向來節儉,最愛吃粗茶淡飯嗎?」
「那我也不能真讓她吃粗茶淡飯。」顧修遠喝完粥把勺子往碗裡一扔,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她喜歡吃甜食,你幫我把慶余齋的師傅也請來。」
「去問問她婢女夫人熏的什麼香,買回來屋裡日日點上。」
「後院的那片竹林好好修整修整,我不在家你肯定偷懶了。」
「對了,把碗收了。」
顧叔嘆了口氣,在帳目上又多記了幾筆。
*
老周早在御史台門口等自己,薛竹隱走過去,將書囊遞給老周便上車休憩。
勞累了一天,她本來只是想合眼養神,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夢裡她婚後不久就受孕,被所有人勸著回家養胎,等她再回到御史台,已經連文書都看不懂了。
御史台的同僚們圍著奚落她,讓她回家帶孩子去;她爹她娘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咿呀咿呀,對她睬也不睬一眼,生下孩子之後,她仿佛就失去了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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