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景象沈榆适才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现在眼珠左右乱瞟只不过是紧张。
床单是深灰色的,灯没关,亮度最低的开了一盏,温遇旬看了眼床单,沈榆自己做了什么就很明显,挑了挑眉,有些惊讶:“自己准备过了?什么时候?”
沈榆不喜欢这种盘问环节,说得含含糊糊:“嗯,就不久前。”
“不久前。”温遇旬意义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沈榆其实也不舒服,但温遇旬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便有些受不了,只好说:“你不想就算了。”
他刚用手肘将身体撑起来,温遇旬就俯身又把他按了回去。
“不想我让你进我的房间?”温遇旬肩膀很宽,穿西装的时候却能被收得很低调,但人还是很高,因此在灯光下的阴影能把沈榆整个人罩住。
“只是想知道,你自己准备好,万一我真的有事又要你等,你怎么办?”
沈榆不想跟着他做这种没生且留白太多令人遐想的假设,就没说话。
好在温遇旬不是为难他太久,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将衣服搭在一边。
“怎么这副表情,”他声音里有笑意,“这么紧张,给你问个问题放松一下?”
沈榆没法说不好,是心理原因导致的声困难,温遇旬就自顾自讲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秋天叶子会变红吗?”
亮度最低的顶灯此时都很刺眼,他头也很晕,问:“……什么?”
“沈榆,我在问你为什么。”仗着沈榆现在回不过神,温遇旬就算露出破绽也明目张胆。
温遇旬耐心不足够了,手指沿着沈榆后腰的皮肤往下缓慢地按滑,到了一个临界点收手停住,随后用力动了动。
沈榆的眼皮微颤,呼吸也变得不大稳,垂下眼皮不敢看人。
“说话。”
“叶子……由于秋冬季光照减少气温降低……”沈榆停下来喘了口气,“糖分产生的效率降低,但呼吸作用仍然要消耗糖分,水分也继续从叶子里蒸腾,无法进行光合作用的同事还要消耗水分……植物在叶柄靠近根部的地方……形成不让水分和营养通过的里层……你!”
温遇旬只是一下没收住力,见沈榆受不了稍微缓了缓,又说:“你继续。”
“因为离层的原因,叶片自身生产出来的糖分就被储存在了叶子中,最后这些糖分形成了花青素这种红色的色素。”
沈榆很难受地问:“可以了吧?”
“还可以。”温遇旬抽回手,又从床头扯了两张纸。
沈榆看着他的动作,倏忽想起什么,问他:“段绍怀不是说你床头不放纸么?”
“你信他做什么,”温遇旬说,“现在还要和我提别的男人,你胆子很大。”
“不是……”
沈榆还没说完话,温遇旬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宝宝,”他学着岑漫摇的叫法,“你现在全身都很红,为什么?光合作用不够导致体内产生了离层?”
沈榆眯着眼睛看他,不大清明的脑袋浮现的不是刚进入植培所实习的温遇旬,而是四年后很沉稳的温教授。
但是沉稳大约只是沈榆给他的固有滤镜“bb,你可爱得让我想疯。”
完全听不得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昏话,沈榆恍惚中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一片被主干抛弃不要的红色叶片,温遇旬力成为风,他就在风里翻飞打旋再降落,又迎来新的一轮起落。
而他愿意成为秋季代表萧瑟的叶片,也愿意被温遇旬吹起的风吹起,和风诉衷肠,私奔到天涯海角。
……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沈榆刚寻得安宁不到半个钟头,温遇旬刚洗完澡出来,他床头放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