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庆转头凝视前方,江予夺想提醒他的时候,他已经顶着红灯开了过去。
“我给你二十块钱,”江予夺捏了捏眉心,“你去看看脑子行吗”
“二十块钱看什么脑子。”陈庆说。
“就你这红灯停都不知道的脑子”江予夺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上,“十五块就够看了”
“我操”陈庆喊了一嗓子,“我没注意”
江予夺又在他后脑勺上甩了一巴掌“我他妈还多给你五块吃早点”
“没事儿,”陈庆想了想,“车是杨老鬼的,让他交去吧,他反正一天天的,违章违得都快能开年卡了,估计记不清。”
江予夺叹了口气。
“直接回去吗”陈庆问,“我送你回去顺便上你姐那儿打两圈牌。”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猫呢”陈庆又问,“这么小也不好吃,是不是得先养着。”
“我他妈是怎么能跟你一块儿长大的”江予夺看着他,“居然没让你夭折”
“咱俩多铁啊,”陈庆笑了起来,“要不是那回你把我从河里捞上来,我肯定夭折了。”
江予夺没说话,转头看着窗外。
“刚那个少爷,”陈庆说,“你是不是想搭救一把,以后捞点儿好处”
江予夺还是没说话。
“说对了吧,反正那样子,也不像是谁派来找你麻烦的,”陈庆也不需要他回应,自顾自地分析着,“不过你也没问问他叫什么,现在什么情况要不我叫几个人跟着点儿”
“你要不直接过去告诉他得了。”江予夺转头看他。
陈庆笑了起来“行吧,我懂了,不能那么明显。”
程恪觉得自己对生活非常不了解,或者换个不那么给面子的说法就是,挺废物的。
比如身上暂时只有一百块钱和一张身份证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除了坐在麦当当里呆,他居然想不出第二个方案了。
不过还行,麦当当里这会儿人不多,几个带着行李的旅客,个趴在桌上刷题的学生,没有人说话,挺清净的,也暖和。
程恪看着自己面前放着的一杯咖啡,打了个呵欠。
困了。
之前已经去洗过两次脸,第一次是把脸上被江予夺砸出的一道口子洗了洗,第二次是感觉被暖气烤得犯晕。
程恪摸了摸眼角,不小的一道口子,他不太怕疼,小时候跟程怿打架,被程怿用凳子砸破了脑袋,缝了好几针,他也忍下来了,没吭一声。
但神奇的是,一直到现在,他也没觉得现在脸上这道口子疼。
这就不是能不能忍疼的问题了,这可能是他被一拳砸出面瘫了。
程恪低头冲着咖啡笑了笑,趴到了桌上。
或者是有什么别的事,别的疼,盖掉了脸上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伤口带来的微不足道的疼。
这是程恪第一次在卧室以外的地方以这样的姿势睡觉,而且还睡着了。
不光睡着了,还做了梦。
从遥远记忆里老爸的那句“恭敬,谨慎,是恪字的意思”开始,一直到蓝色圆珠笔写的“江予夺”结束。
按说梦应该很长,要起个名字的话可以叫我的小前半生,但是中间有不少情节因为过度重复没有意义而被无情剪掉,所以感觉短短几个镜头就结束了。
程恪睁开眼睛的时候,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要不是这个梦,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居然如此无聊。
身边已经有不少人了,端着餐盘来来去去的,程恪抬头的时候瞬间迎上了好几道不怎么满意的目光。
他看了一眼时间,这样的现状,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姿势,他居然也能睡到早上八点多,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异能。
他起身离开了桌子,去了趟厕所,洗了脸出来还是觉得整个人都没有清醒,有点儿恍惚,步子也飘,老有种还没完全从那个干瘪无趣的梦里醒来的错觉。
出了门也没个方向,对面有个小市,他进去了,买了瓶漱口水重新进了麦当当。
其实在路边随便漱两口就行,但他还是想把自己跟流浪汉稍微区别一下。
再次出来的时候,感觉清醒了不少。
程恪站在路边,突然又有了昨晚的那种茫然,了很久的愣。
他要去补个银行卡,取钱,然后买个手机,再补个号其实他银行卡里有多少钱他并不清楚,反正用的时候里头总是有钱的,但他的确也没什么大的开销,也就吃个饭买两件衣服什么的。
程恪突然有些没底,万一那里头就他妈正好是吃个饭买两件衣服的钱呢
不不不,应该不至于,他虽然是个废物,在全家人的眼里,他甚至不如程怿的一块小指甲盖,但他还是有进账的。
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