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妈的,我娘生我爹养的,凭什么我的命现在握在了你手上?
我已经准备去见阎王爷了,等我见到他一定要问问他:我虽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啊,凭什么让我死那么早?好人不长命啊!
我头脑已经混乱,思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这时便听七星喊道:“停!”
七星缓缓放下了枪,浑身无力地站在那里,贾文普拍拍他的肩膀说:“哈哈,你走吧,走吧!”
七星抱着头蹲在地上,心里一阵挣扎。
最后他缓缓起身,一咬牙:“咳!”,随即飞身出去,淹没在通道口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长叹一声,不知为何心里空空的。
我原本以为七星会选择与我们共生死同存亡,看来我们间的情谊最终还是没到越生死的程度。
这算是……背叛么?我轻声问着自己。
贾文普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麻绳,把我们紧紧绑在了一起,里里外外缠了好多道,确认我们无法挣脱开后,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样子跟那猞猁狲似的。
的确,对于他这样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来说,把我们几个绑在实验台上实在是一大挑战。
经他这一通折腾,我们几个也是受累不浅,趴在实验台上大口喘气,东子牙齿都打颤了,我笑道:“哎,看你吓得,这可不像咱老张家人的作风啊!”
东子勉强笑了笑道:“要是一枪崩死我我还真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是不知道这鬼人要怎么把咱折磨死——你说七星能逃出去吗?”
三儿哥道:“七星?呵呵别提他了,我还以为他能留下来……唉,我以前杀猪都是把猪捅死后绑在案板上剐,现在可总算体验了一把被剐的感觉了……老天要是开眼放我一条生路,回去后我再也不干那杀猪宰羊的家什了!”
我叹了口气,绝口不提七星的事,他要能逃出去最好,水心以后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我看看二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感觉他到真遇到事儿的时候还挺不卑不亢的,心里不禁佩服几番,对二狗说:“死胖子,稳如泰山啊!这是我从小到大以来见过的你最爷们的一次!用张连顺的话讲‘那叫一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啊!”
二狗还是面无表情对我说:“哎栓子,我说,你那句骂人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登时无语,骂道:“死胖子啊,我去你三叔婶儿二大爷好不好啊!”
二狗突然间双目圆睁,啐了口道:“对啊,就是这句话!你说你平常叨咕那么多遍我都没记住!喂——姓贾的那个鬼人,你这个姓儿好啊,你果真没有辜负你老祖宗,你就是个假人,你不是人啊你!”
“我去你三叔婶儿二大爷的!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哎,你有没有大爷啊?卧槽你大爷!”
二狗这一通臭骂无休无止,震得我耳朵麻,贾文普却充耳不闻,一个人在在木架子周围捯饬着什么,一只猞猁狲跟着他身后,另外两只看着我们。
我道:“哎,他狗爷,别骂了!用你那神眼看一下他在那干嘛呢?”
二狗看了会儿道:“捯饬玻璃瓶里的花呢!那花肯定有毒,奶奶的,真狠啊!”
不多时贾文普回来,手里端着个铁盘子,里面盛着四五片艳蓝的花瓣,诡笑着对我们说:“哈哈,来来,请你们吃好吃的!”
我笑着道:“前辈,你看咱们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
贾文普道:“我不会让你们死的,你们死了谁来陪我!吃吧,吃了这个就没有人能欺负你们了,刀枪不入,不会饿不会死,你们就是神仙了!”
我心里一震,难道这就是——
我忙问道:“实验室铁笼子里的大白鼠是不是也吃过这个?”
贾文普点头道:“恩,小兄弟你这脑袋真好用——什么?你说不能给他吃?”
话说了一半,却兀自冲着前面无人方向说着话,“不怪我,它们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了,你别说了,再说我连你都……”
东子看看我,问道:“他在跟谁说话?”
我冷笑声:“这里还哪会有人,我看是被关时间长了,憋出病来了。”
贾文普用镊子夹起一片花瓣道:“你们谁先吃?”
三儿哥道:“要杀要剐度点儿,别他娘的像个娘们儿磨磨唧唧!”
贾文普道:“你先来?”
说着就走到三儿哥身旁,把镊子上的花瓣放到三儿哥嘴边。
二狗这时突然大吼一声道:“去你三叔婶儿二大爷的,过来!给你狗爷侍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