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将军只怕忘了本夫人的脾气秉性,既然我敢视宫规如无物……”
之瑶努力稳住云鹿特立独行一身反骨的人设,哼笑道:“又怎会把尔等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苍梧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
之瑶继续输出:“今日你允或不允,在我看来有何差别?况且,只怕虚明硬抝我不得,默认了此事,你不过顺水推舟妄图捡个便宜人情,想以此绑架本夫人以后的行为举止,未免想太多了。”
“早点歇息去吧,梦里面,啥都有。”
说罢,之瑶扭着煤气罐的腰消失在门扇的缝隙里。
身后跟着十多名侍卫,他们哈哧哈哧抬起白龙忙不迭跟上去,临了不忘给苍梧投去同情的目光。
苍梧被怼倒也不恼,短短两日,他还是稍微了解了云鹿的秉性,对方的反应本在意料之中。
云鹿头脑简单,高傲暴躁,凡是不如她意的便一反到底。
若承了他的情,反倒不正常,只是,今夜生的事,他得尽快向虚明大人禀报。
遂转身,也消失在甬道尽头。
这边,之瑶顶着云鹿的面皮在侍从带领下回到寝殿,安置好白龙后命人退散。
空落落的宫殿,只余她和白龙两人。
之瑶在魔族军营为护心鳞提了仙灵品级,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白龙恢复,但他伤得太重,血液几流尽。
浑身鳞甲也被撬得差不多了,可想他在云鹿手下受到多残忍的折磨。
想到此,之瑶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抬眼,刚好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卷卷的毛,棕色的皮肤,粗壮的身材,狭长的眼睛,全身上下竟无一处可看的。
云鹿不愧有一身反骨,连长相都充满反抗世俗审美的意味。
若不是她,她的乖徒儿白龙怎会沦落至此,之瑶越看镜中人越不顺眼。
索性对着镜子呸了那人一嘴。
妖精十八怪,真是倒胃口!
气过了,该做的事也得做,她郑重其事地杵在床前,垂眸注视着白龙。
白龙的脸色很不好看,双眼紧闭下,嘴唇透着紫色。
破碎的鳞甲间一道道泛白的伤口,清晰可见外翻的龙肉。
伤及根本,普通膏药起不到作用,只能运灵疗伤。
可之瑶独独学不会疗伤的法术,罢,万事都讲究机缘,万一这就是她突破修灵瓶颈的机会呢。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她倒稍稍安心,略微沉吟便开始运灵——
左手一个圈圈,右手一个圈圈,两手一起画圈圈……
什么都没有。
继续……
左手一个圈圈,右手一个圈圈……
依旧毫无动静,连一丁点儿灵光都画不出来。
再继续……
突然,她在余光里看见一只修长的手在身侧结印。
之瑶一愣,但见司琴南图清俊挺拔地站在眼前,敛了往日清冷的神色,很认真地为白龙疗伤。
这,是在做梦吗?
她怔怔看着他,移不开目光,等对方空下来,才冷不丁探出两根手指夹住他的面皮用力往外扯。
把对方俊俏的脸都扯变形了,司琴南图轻呼一声,拍下她的魔抓:
“我说过,你并没有治病救人的天赋,现在可信了吧。”
他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转身往前厅走去。
不是做梦呀!
“司琴禽兽!你个真禽兽!”
之瑶的小短腿立马踩起小碎步,在他身侧亦步亦趋地跟着,气鼓鼓道:“你怎么进来的?屁都不放一个就溜了!害得老娘差点原地去世!”
“以前我道你是个小人,可万万没想到你是如此小的小人!”
“那个女人想捂死我时,刚才那么多人拿刀戟对着我时,你躲哪儿看戏呢?”
司琴南图终于有了反应,他顿下脚步,转头看她,一字一句,唇齿清晰:“你心上。”
………………
之瑶呛了一下,呵呵,随即笑眼弯弯看着他,满脸单纯无害的样子,边撸袖子边逼过去:
“还有闲心放狗屁,不行!我得好好教训你一顿,方能勉强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