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阿止今日怎么出宫了?”
云月笙平淡的点点头,并不想深入这个话题,便出言岔开云止喋喋不休告的黑状。
少年察觉到云月笙的意图,只以为是云月笙偏心喻城,他从不曾知道云月笙同亲生母亲的那点事,也没有打听过,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云月笙的不悦。
云止乖巧的顺着云月笙话题往下聊,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今日来的目的:“阿姐,你知道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令人长寿不衰吗?”
云月笙闻言一愣,目光扫视过云止,对他抱有一丝审视:“阿止想长生不老?”
少年懵懂的点点头,对此事并不以为然,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坦然相告:“梵音就长寿不衰,活了千百年也如稚子一般,他都可以,我是皇帝为何不能?”
云月笙目下冷芒明灭不定,手掌却温柔的拂过云止后脑勺,音色轻轻浅浅,似乎没有动怒的迹象。
“千百年前也有一位帝王曾言,自己贵为千古一帝,就该寿与天齐,那人为己私欲劳民伤财,派遣千万兵将东渡神州寻求不死药,最后臣下无一人生还,帝王的私心会使百姓民不聊生,如此残忍,阿止还要是不要长寿齐天?”
“可梵音为何能轻易得到这些而不用付出代价?”云止意识到了云月笙话里的锋芒,可他依旧忍不住问出心中不解。
两人聊到这云月笙也心里有些复杂,云止为何会执着与梵音相较?
梵音几百年都是那副天真少年的模样,是因为秉性纯良且不在意这凡尘俗世,他很容易就能将经历过的芸芸众生忘掉,天然妖体并不是他长寿之因,对一切无感才是梵音能活到现在的真正原由。
他不沾因果就不受反噬,如若不然就算活上千年也终有一日惨死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且会比人类的死亡痛苦百倍。这就是天道的法则,没有任何生灵可以逃脱。
云月笙没办法同云止解释这么多,因为没有体会过的人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她只能僵硬的回答少年
“你与梵音天差地别,他是妖,而你是人皇,所以他拥有的你得不到,你得到的他也无法拥有,明白了吗?”
云止听了只觉得心里某处酸涩不堪,不可能吗?天差地别吗?梵音多年都是少年模样,自己却会一点点的长大,再一点点的衰老,何其讽刺?
少年瞬间眉眼低垂,无精打采的撇嘴“知道了阿姐。”
云月笙目光在云止身上停留了好半天,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云止或许只是一时起意,她对弟弟的教养一直都在朝云曦琅靠近,云止也听话乖巧,一切都在朝着云曦琅希望的方向走不是吗?所以她不该有疑虑才对。
云月笙丝毫不知云止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劣根,而她身边唯一察觉了真相的喻城却没打算将云止的异常告知。
喻城只当少年是好动了些,男孩子逞凶斗狠是常事,他也是那样过来的,云月笙看管云止如眼珠般慎重宝贵,若是知道了多加干预反而束缚了天子的英气。
况且云止最后不是也将事情办得漂亮妥帖了嘛,那些反常不过是宋或安搞出来的,如今罪魁祸在自己家里半死不活的,他觉得也没什么可告状的了,他又不是小孩。
三人各怀心事,没聊几句就散了,云月笙走进房间,嘴角刻意勾起的弧度骤然塌下,眼底的戾气又开始四散。
少女神情有一瞬的恍惚,随即眼前一黑,便失了神志。
“月儿!”喻城跟着进屋,便看见浑身妖气四散的少女,云月笙双眸暗红寂寥,显然已经不能自控。
喻城怕的就是云月笙得知霍姝之事会情绪失控,所以才不敢相告,却不想没拦住云止那个小鬼头。
男人果断将人打晕,断绝妖气继续肆虐少女,然后将人抱起放在塌上。
他掀起袖口,那里有一片蜿蜒可怖的伤口,浅浅深深的交错结痂,一看就不止划开过一次。
喻城熟练的割开伤口,运作体内妖力将精元抽丝般注入到血液里,然后喂到云月笙嘴边,这样的事他已经做过许多次。
云月笙午夜梦魇的时候最容易出事,所以小姑娘睡着的时候,喻城一次又一次的将精元分食于她,帮她稳定神智。
而云月笙却一次都不曾知晓喻城的所为,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过了这麽久都没有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