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微悲凉一笑,“你眼里心里只有她,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再解释也没用。”
下一瞬,威猛的力道掐在她下巴上。
裴言川的怒意凝固了一瞬,眉头几不可闻一皱,怎么如此消瘦?裴家从未在伙食上苛待她。
转瞬,他便用紧了力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她,她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要你沈家不得好死。”
那是她的命脉。
沈宁微眼里一片寒凉,被激怒道:“所以就算她跟刘天华联手设计沈家我也要坐视不管吗?她有你护着,家族安稳,而沈家只有我!”
近乎歇斯底里,让裴言川怔了一瞬。
他竟有种她随时会消散的诡异感。
可笑,这种女人怎么会?
“还是说,哪怕她跟别的男人不干不净,你也毫不在意?”
沈宁微只是单纯想知道,但这话却疯狂的触了裴言川的逆鳞,她瞬间感觉下巴的力道收紧,疼的她浑身都在发颤。
“你以为瑶瑶跟你一样恬不知耻?”
裴言川将一张照片甩在她脸上,规整的封边划过她脸颊,带来一阵分明的刺痛。
那张照片正是她被刘天华搂抱的时候。
单单去看,委实不干净。
哪怕知道自己在裴言川心里已经脏的厉害,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只是声音再也没有之前那么激烈,轻到一阵风都能吹走。
“我没有做对不起的你的事。”
她没有再看裴言川,而是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枝头,难言的苦涩在心口蔓延到四肢。
病房沉寂几秒。
沈宁微听到裴言川不容置喙的冰冷嗓音,比寒冬腊月的冰凌还要叫她发抖,“关于沈氏的项目你不用再经手,我会安排专项的人去做,再有下次,沈家就等着破产。”
话落,男人毫不犹豫的离开。
沈宁微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最终滚烫涩意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尾滑落。
她双手抓紧了被子,却仍旧不能缓解一丝一毫的痛苦。
这么多年的坚持逐渐成为笑话。
身体里传来无法忽略的刺痛,她眉头一拧,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在纯白的被子上绽放出鲜红刺目的花来。
沈宁微抖着手不断的擦拭,却越擦越多,最终将自己闷在被子里,呜咽出声。
回到裴家的时候,天色黑浓如泼墨。
客厅灯光璀璨,泠泠笑声从里面传出来,一点一点落进沈宁微耳里。
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此刻像个行尸走肉般麻木的走上台阶,踏进去。
明朗的欢声笑语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瞬间消弭。
沈宁微抬起疲倦的眼。
周思瑶正坐在她往常坐的位子,和唐慈心姿态亲如母女,一旁坐着的裴言川正给她盛汤。
沈宁微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她朝思暮想的场面再一次在周思瑶身上出现,当真是可笑。
裴言川依旧如从前一样,仿佛不曾看到她,那双幽黑的眼里如今只装得下周思瑶。
倒是唐慈心先开口,提着阴阳怪气的调子,“容姨,添副碗筷,省的传出去让人以为我们裴家连个病秧子都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