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一紧,他伸出手去将小女儿抱入怀中,“盛意不怕,告诉爹爹,是谁干的,嗯?”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脊背上传来温柔的轻拍。
黎盛意收好情绪,抬眸与眼前人四目相对,“大夫给我撒了药,我不疼了。”
“这件事没完呢,爹,你不要动手。”
【这要是让学士府查出我和云如思有过节,我爹要是冲动直接杀了云如思的话,不光我的脑袋要掉,我爹地位本来岌岌可危,之后肯定会变得更危险的。】
【当下应该先解决蝗灾一事才是,还有太子大婚。】
【又是不知道该如何提醒我爹这些事的一天,真没想到我黎盛意年纪轻轻,就很可能因为忧思过度而变成大秃子!】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变成秃子,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黎盛意抖了抖身子。
太可怕了!
孟久安站在父女二人旁边,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摩挲。
好吧。
他认了。
他或许确实是不大聪明的。
比如他就做不到小萝卜头这样心思缜密,和秦松墨一样,恐怖如斯。
嘴里轻啧一声,孟久安就见抱着女儿安抚的好友,突然抬起头来,“长霄,待会儿随我去书房。”
孟久安:!!!
将求救的目光落在黎盛意身上。
后者佯装没有瞧见他的眼神,低下的小脑袋,唇角微微上扬。
【愿上苍保佑你,阿弥陀佛。】
孟久安深吸一口气,刚才在林府他真是中了邪了,才会觉得小萝卜头很好很可爱。
现在看来,她一点儿也不可爱!
要不是好友在场,他一定要把她的小脸揉烂了,方能解决心头之气!
秦松墨并未直接带着孟久安前去书房,而是牵着女儿的另一只手回到了水云居。
水云居内,红着眼眶又偷偷躲起来哭了一场的绿杏在看到大主子牵小主子回来后,那双哭红的双眸中,立时又落下泪来。
就听‘扑通’一声响,手里端着上好金疮药和纱布的绿杏跪倒在地。
“求相爷责罚,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让小姐受了伤,求相爷小姐责罚!”
黎盛意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把绿杏动不动就跪人的坏毛病纠正过来。
不想今天的意外受伤,又让她一朝回到解放前。
抿了抿唇角,她道,“绿杏,我没事。。。。。。”
“保护不周,去刑堂领罚。”
不等黎盛意把话说完,一道清冷冷肃的嗓音在小院里响起。
绿杏放下手中托盘,冲着两位主子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后,抬手捂住嘴跑出了小院。
黎盛意,“爹,这件事与她无关。”
秦松墨正低着头用剪子一点点剪去她手上的纱布,直到纱布一层层褪下,他也终于看到纱布底下,小女儿被烫伤的手背。
喉头紧,就听他沉声应了声。
“罚她是要告诫她,你是主子,当你遇险时,哪怕她豁出性命,也必须护你周全。”
“此次你只是伤了手,那以后呢?你是主子,没有主子护奴才的道理。”
“盛意,爹知晓你纯善,但爹也要你知道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弱肉强食,你越是心软,对自己就越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