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妧却笑了,声音轻得快被窗外的风声盖过,“怕什么,你说过一定会救我的。”
文江蓠气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自然会救你,但也禁不住你这样糟蹋自己!”
檀妧望着她,敛起笑容:“中毒的是我,怎么反而你又清减了。”
“还好意思问,你对得起没日没夜翻阅古籍为你找解毒方法的我吗?”文江蓠说着眼底都泛了泪花。
她轻易不爱哭,这会儿却是有些忍不住了,死死握着檀妧的手:“我一定能替你解毒的,阿妧,一定。”
“我相信你。”檀妧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一般,“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怕。”
“胡说什么!”
“真的……就死在一个大雨滂沱的秋日傍晚。那天雨下得很大,是我印象中最大的一次,我想着我愧对于所有人,所以想再重活一次。没想到我尚未来得及补救,就又要……”
又要死了。
可她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
她还没看到恶人受到惩罚,还没看到父王平安无事地归来,还没嫁给那个默默爱了她一辈子的人……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
一连两日,檀妧都浑浑噩噩的不省人事。
药灌了一碗又一碗,却也只能让她中途醒来两次,模糊地说了几句话。
文江蓠几乎要住在了王府,她每日不停地翻查着书卷典籍,虽找到了解毒之法,可上京的药铺里都缺了一味至关重要的五子草[1]。
“阿妧说的没错,果然差了这一味药。可眼下连太医院都没有五子草,这摆明了是要置人于死地!”
她抓了一把已经乱糟糟的头,正好见月薇从外面匆匆回来,忙问道,“怎么样,有人从季阳山回来了吗?”
月薇怔住,理所应当地以为她说的是姚芊芊,摇头叹了口气:“还没。”
“怎么这么还没回来!”她恨恨咬牙,“实在不行,我现在就进宫面圣,大不了搞个鱼死网破,拼了性命我也要救阿妧!”
文江蓠说着就要夺门而出,幸亏被月荷拦住。
“文姑娘不可!”月荷忙过去将人拦下,正准备好生劝导,便见有小厮匆匆进了云苑。
“文姑娘,月荷姐姐,齐公子来了,说什么都要见姑娘一面!”
文江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来做什么?王府也是他能随意进出的地方么,给我打出去!”
她作势又要去打人,却听得身后的里间传来檀妧虚弱的声音。
“江蓠……”
“阿妧!”文江蓠几乎立刻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强撑着扯出笑容,柔声安慰着,“你放心,药正在熬着,马上就好了。”
檀妧指尖动了动,笑着摇头,“让他来见我吧。”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