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情景,让人不多想都没办法。
眼看着众人都要开始怀疑孙翘,檀妧倒是先一步把话接了过来。
“各位夫人知道我的脾性,最讨厌蠢人做蠢事。”她抬手托腮,目光锁定在孙翘身上,轻笑一声,“我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今日叫她过来不过是想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本郡主也是给足了那位的面子。若是想活命呢,便自己站出来承认,否则后果……父王在浊池安排了那么多刑具,伺候三四个人也应是足够了。”
众人一听这是要将她们几个一起罚,不由都慌了:“郡主明察!妾连浊池附近都不敢靠近,这几日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院中啊!”
“是啊是啊,就算借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插手殿下的事……”
“求郡主殿下明察!”
……
檀妧敛了嘴角的笑意,漠然望着那个始终没开口的妇人:“你说呢,孙夫人?”
孙翘一个激灵,扑通跪在了地上,“妾、妾只是好奇,没想到……”
“没想到被那人哄骗,放他离了地牢?”
“是!是!就是这样!”
“……”
檀妧懒得听她的说辞,沉着脸色抬手屏退其他人,留孙翘一人跪在大厅里,抖得像个筛子。
文江蓠听说这边已经确定了人,忙赶过来跟檀妧商定计策。
“她都敢放走复虞,你确定这人还能用?”她狐疑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孙翘。
“妾身愿意将功抵过!求郡主留妾身一条性命!”
“你哪有功可以抵过?”檀妧厌恶地扫她一眼,“蠢货,我当初可是告诉了你要清楚孰轻孰重,还非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我今日便是将你杖杀也难解心头之恨!”
“阿妧,冷静。这个时候府里死个人不好交代,更何况……”她说着压低了声凑到檀妧耳边,“长公主还在府上呢。”
没错,若不是因为长公主还在,若不是为着父王的名声,又怕她到外面乱说话,她早把人给解决了!
檀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吟半晌:“毒哑了送去齐府。”
文江蓠一怔:“齐府?”
*
正是过了晌午,书房的门被人叩了两声,听得屋里传来气息尚且略有虚浮的一声“进来”时,小厮才轻巧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公子,夫人方才去了大门口,打了一位老家来投奔的亲戚。”
齐彧手里捧着的书卷翻了一页,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只下意识地重复道:“老家来的亲戚?”
“对,是个妇人,穿得确实朴素,也不会说话。”
坐在案前那人总算是有了些好奇,他撩起眼皮看向正躬身站在跟前的小厮,“不会说话……是来要钱的,还是怎么?”
“不清楚,夫人给了她几块碎银子就把人赶走了,回西跨院的时候还直说晦气呢。”
齐彧清秀的眉头皱了皱,长久的病症让他面色憔悴。上一世尚且有檀妧为他带回来的神药,这一世姚芊芊虽然也是去了季阳山,却什么都没能带回来。
那日是秋节,圆月当空,他陪着父母用过晚饭后独自站在月下怔,忽听得动静,便见她伤痕累累地扑进了院里。
姚芊芊瘦得像只小猫一样,可即便是这样,他这虚弱的身体也才堪堪能将人扶起。
等人醒过来后他才知她在路上遇匪,险些死在半路上,原本求来的药材跟药方都被那些土匪给毁了,人也差点被糟蹋。
之后姚芊芊便始终担心齐彧会将自己赶出去,只因她从季阳山这副模样回来实在是不光彩,女子的名节在上京尤为重要,她深知这般给齐府抹黑怕是不会被夫君留下,便起了自戕的心思。
“此事也是我亏欠于你,明知你要长途跋涉还不曾为你找几个能保你周全的护卫。”齐彧将毒酒从她手中夺了过来,冷着脸色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只在府里好好呆着便罢,父亲母亲也不会苛责……”
“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亏待了你。”
“公子?”禀完话的小厮轻轻叫了他一声,试探地问道,“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没有,小的便回去继续盯着了?”
“恩。”齐彧缓慢地点了个头,忽然又想起什么,“告诉夫人,今晚我去陪她一起用膳。”
“是。”
听得书房的门被关上,齐彧紧皱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
这些日子他与姚芊芊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他虽能猜到她是檀妧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但眼看着一个陌生女子因为一场被安排的婚姻对自己如此付出,再硬的心都不受控制地软塌下来一块。
上一世他对檀妧的亏欠终究是无法弥补了,便也不想再负了另一个。
他起身在屋里绕了一圈,从以往搁置东西的架子上翻了翻,刚好找到一块成色上佳的白玉,洁白无瑕又手感温润。
他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姚芊芊从回来之后一直提心吊胆,一边担心着檀妧会责备她办事不力,又担心齐彧会将她逐出家门。
不过好在他得到了齐彧的承诺,他说会好生待她,她也并不苛求其他,只想有个栖身之所。
只是这样的日子才过了没多久,主子的命令便又传了来。
身后正在为她绾的文雪手上力道没由来地加大了,沉声唤了一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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