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
又是一队禁军涌入王府大门,直直朝着盛清砚的身影而去。
王府满门抄斩时,盛清砚才被派出京不久,理应正在戍守边疆,躲过了这场杀戮,怎会出现在上京?
难道他也不曾逃过这一劫……
“不,不要!”檀妧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眼前是漆黑的一团,听得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才见着些许昏黄的光亮。
“姑娘怎么了,可是又梦魇了?”月荷慌张的声音响在耳畔,总算是将她尚且沉浸在梦中的思绪拉扯回来。
悲痛感仍压在心头,檀妧蹙眉挣扎着坐起身,强烈的不安让她想要抓住些什么,“月荷……”
月荷忙握住了她的手,“姑娘,奴婢在呢。”
檀妧垂头抵在她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她从没有梦到过那晚杀戮的场面,也从不敢想,可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令人崩溃。
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淌出,一下一下砸在床边的锦缎上,洇湿了一片。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王府,是我害了父王……”
她不住地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伴着哽咽。
月荷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只不断地抚着她的脊背,“姑娘别怕,月荷在这儿陪着你呢。姑娘,方才都是梦,是梦。”
月薇听得动静也掌灯进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瞧见主子这副模样,困意霎时间没了。
她在月荷旁边蹲下,一边跟着月荷安慰檀妧,一边压着声音问道:“姑娘又梦魇了?”
月荷点点头。
月薇慌忙去倒了杯水来,“将军说等姑娘醒了要去禀报,那我现在去还是不去?”
月荷又点了点头。
小丫头领了命,连声答应:“好,我先去点安神香,你一会儿喂姑娘喝点水压惊。”
“去吧。”
*
岚苑的灯火长明。
因着檀承渊临走前,将檀妧的安危托付给他,盛清砚这几日便在岚苑住了下来。
夜色浓重,王展拿着探子来的情报进屋。
“将军,王爷那边今日遇袭了。”
站在窗前那人脊背猛地绷紧,他转身接过王展递来的纸条,沉着脸色去看上面的内容。
不知是不是因着夜色笼罩的原因,平白给他添了几分令人畏惧的肃杀之气。
屋里静默半晌,才听他厉声道:“务必查清是哪方的人,且叫他们继续暗中保护义父,不得有误。”
“是。”王展点头,“另外,云苑那边来禀,郡主已醒,不过像是梦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