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派我明日护送赈灾粮,随广云侯一同去往西城。”盛清砚平静地说着,鼻息扫过她肩上的衣衫,一股子温热。
广云侯?
檀妧不由皱了下眉头,从他怀里挣出来,“崔老虽年纪大了,却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怎么算也轮不到让你去护送。这其中的危险你可明白?”
她对上那人的眸子,却现他正皱眉望着自己,眼中的情绪浓烈而复杂。
檀妧迟疑地眨了下眼,便听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在担心我?”
“?”
他在意的竟是这个……
檀妧无奈:“义兄这话,像是在埋怨我从前对你太过冷漠。”
盛清砚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地说:“确实很冷漠。”
“……”
好吧,她承认。
檀妧莫名有些心虚,她偏头看向院里逐渐被夜幕笼罩起来的花花草草,肩膀轻轻挨着身旁那人的手臂。
“年少轻狂,思虑不周,想来义兄心胸宽阔,定不会与我这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她托腮道。
话音未落,却听到盛清砚低笑了一声:“你可不是什么小女子。”
他说着目光飘远了,声音也放得极轻,轻得像叹息:“不然也无法辅佐一国辅。”
“?”檀妧心猛地一沉,怔怔看过去。
竟真像她那日所猜测的一样,怎会如此,怎么大家接二连三得都……
“阿妧。”盛清砚沉声唤她,转过来,眸中映出她眉头紧蹙的模样,“那日在皖亭,我所言皆是肺腑。”
——“盛清砚愿娶郡主为妻,一生忠于郡主,忠于王府,绝无二心。”
——“我愿做阿妧手中的棋子。”
那些话回响在耳边,他郑重的模样一如眼前。
檀妧没说话,只对上他的目光,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
“若赌约期限已到,你还没寻得如意郎君,能否给我一个机会?”他炙热的目光不肯离开她半分。
只是随着话音落下,廊下静默了好一会儿都不曾有回应。
“……”
盛清砚以为她是不愿,失落地垂下眼,“也无妨。”
他双手紧张地扣在膝盖,指腹摩挲着衣衫上的绣纹。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怕再像那次一样保护不了你……”
他说的那次是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但那清清楚楚的“喜欢”二字,却让檀妧的心跟着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