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身边的滕居安实在狡诈,我有些放心不下。”
“阿砚,若是你醒着就好了,我们便可同父王一起进宫。便也不怕滕居安再使什么阴谋诡计。”
“阿砚,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江蓠说我们同这个世界原本的人体质不同,药效也会有所差异……你一定要撑住,我们夫妻还有很多事要一起去做,我们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檀妧只觉得眼皮沉重,却也不敢入睡,反而是拉着盛清砚的手更紧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透着淡淡的灰色。
夜幕褪去,皇宫宫殿的琉璃瓦重溢出光彩,恢复了白日里的金碧辉煌,只是站在宫门口看着便觉得庄严肃穆,不免心生畏惧。
可却无人知晓,此刻本该受人敬仰皇帝正颤颤巍巍起身更换朝服。
熬了一夜未敢入眠,小皇帝的眼下都青了一圈。
他悻悻地去看旁边站着的那人,面色还与昨晚来时一般无二,年近五旬的魁梧男子接连两夜未得好眠竟也不曾有半点疲态。
李顷心头难免晃过一抹钦佩。
昨晚檀承渊与长姐只是在大殿守了他一晚,连重话都没说几句,也不曾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甚至方才还在催促他快些更衣上朝,别误了时辰。
他们似乎真的没想要做些什么其他的事……
小皇帝这般思索着忽然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居安说过,摄政王就是想要控制他以把持朝政,他现下催促他赶快去上朝说不定便是想在朝上威胁他说什么让权的话……一定是这样,檀承渊不可能有这么好心!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转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顷小心翼翼透过屏风去看守在外面的檀承渊。
有些人当真是站在那儿便令人心生畏惧,他像是个写着不近人情四个大字的寒冰,周身都冒着冷气,板着张脸不笑时连脑门上都像是贴着“靠近者杀无赦”的字样。
叫人如何能不怕?
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才继承皇位没几年?
檀承渊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倏地侧过身来,目光冷不丁对上那双惊恐的眸子。
李顷慌忙收回视线,低着头咬住嘴唇不敢说话。
“陛下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朝臣都在大殿等许久了。”摄政王幽幽开口。
李顷连忙扬声答应:“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如今宫里守在他旁边的都是些生面孔,他用惯了的唯有滕居安一人。
“居安怎么还不回来……”他小声嘀咕着,便听到屏风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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