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白:“万事开头难,您也没做过我说的雕像,就算尝试一番也无妨,还是说您水平不够,雕不出来?”
她也没想到,之前费了那么多口舌,没想到戴逵最吃的居然是激将法。
戴逵动了怒气:“这有何难?”
顾秋白:“那您便试试,雕的出来才叫好呢。”
戴逵:“哼。”
这便有了今天这一幕,戴逵看着稳重冷淡,实则也是个老小孩。虽然过程曲折,好在是说服了戴逵做这木雕,顾秋白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搞定了戴逵,顾秋白才有空到画院其他地方逛逛。
齐啸墨在的宫廷画院离雕塑院有些距离,她准备慢慢走过去,看看齐啸墨,顺便打探打探消息,看看他们组画的什么。
正巧路过壁画院,和雕塑院一样,壁画院也不太受人待见,被认为是“工匠”,所以两个安排在一起,也算是画院的冷宫了。
壁画院倒是安静,他们经常需要用到石板,总有马车过来运送,但今日没有,院门紧闭。顾秋白趴在门口,想听听能不能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把耳朵贴在门上,却看见一人站在墙边呆。
她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有过两面之缘的社恐小哥。
叫。。。叫沈什么来着,她都想不起来了。
她主动打招呼:“你好。”
沈灿:“有什么事?”
顾秋白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有点懵,就直接脱口而出:“你们院在准备什么作品?”
说完就后悔了,这目的也太明显了,谁会理啊。
没想到沈灿倒是诚实:“没定,在选人。”
既然人家不在意,顾秋白也放松了很多,就这么与他攀谈起来。
顾秋白:“为什么选人?”
沈灿漫不经心:“忙,人手不够,只能派一人。”
顾秋白好奇:“怎么选啊?”
沈灿依旧不看顾秋白:“和入院考核一样。”
顾秋白:“那你画了什么?”
沈灿低头:“没画。”
顾秋白突然福至心灵:“没灵感?”
沈灿:“嗯。”
顾秋白:“什么题目?”
沈灿:“神佛道。”
就知道,像雕刻和壁画这种不受宠的确不冤枉。在这个时代,除了水墨丹青以外,其他的很多其他画种都与宗教,丧葬等联系在一起,寓意特殊,所用场合不多,也不那么贴近日常生活。
夏日的风又大又凉爽,吹到脸上,配合树影沙沙,人就昏昏欲睡,顾秋白没说话,享受这一刻。沈灿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站着,各想各的事。
等到风停了,顾秋白突然转过来跟沈灿说:“神佛道也可以不是宗教神吧,花神也是神啊。”
沈灿看她,眼睛动了一下。
顾秋白:“我之前去过花神巡游,很美,人间的烟火,人间的美好,这种福气喜悦的神不也挺好?”
看沈灿没说话,顾秋白伸了个懒腰:“我也是随口一说,不必介意,我走了。”
顾秋白又像来时慢慢走远了,留下沈灿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