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序摆出十分正经的模样,“那人一口一个伪神,我不降罪于他,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心怀慈心怜悯。”
浅安没有回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怀疑初序对小白有未知的敌意。
但说得严重些,现在是生死时刻。
“我走后,小白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世界……未必对灾祸没有自保能力。”浅安很认真地安慰自己,想了一番,闷闷着对初序道:“我会自己照顾好他。”
初序一瞬间不淡定了。
“不许去。”
“那你就有本事一直关着我!”
这一次,浅安的态度也十分坚定,“我不能看着小白死在这个世界,你不管,我自然会亲自管他。”
初序沉默,一时间,气氛陷入僵持。
神明从不会怕被人威胁。
祂甚至在想,就把浅安关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自己会一直陪在他身侧,等到那人死后,再带他出来。
一举两得,怎么想都不亏。
神明想好了利害关系,再一挥手,周身虚空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眼前是一处现代风的宿舍间,初序只是淡淡观察了一眼,便举止自然地走到了桌椅前方坐了下来。
很普通的布局,甚至有些许简朴。
但这是初序根据浅安的内心,幻化出的对方觉得舒适的场所。
居然……没有金山银山,也不是豪华舒适的环境。
只是一间四人间的,普通的宿舍。
“这里……就是你喜欢的地方吧?”初序顿了片刻,又哄道:“我陪你留下。风波平息之后,再离开这儿,好不好?”
浅安看着周围的布置,沉默了许久,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
他不说离开,也没有接受这里。
“神明能幻化的,只有外形。”
很久,浅安才有些落寞地笑:“我喜欢的又不是这样的环境,我只是……想和普通人一样过普通生活。”
在他想象中,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在这之前,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一胆小怕鬼,菜还爱玩的小主播。
“浅安……”初序难得语塞了下。
“我们都不能留在这里。”
浅安再抬起头,眼底的惆怅已经全然散去,认真对初序道:“你的子民需要你,我的小白也需要我。”
倘若但凡可以逃避,他会愿意和初序一起去无人的地方,可眼前的不过是幻想香。
他要从这里走出去,和初序一起。
“我接触过那么多患病的人,按理说也该是最先撑不过的那个,初序……我现在有被感染的迹象吗?”
初序认真思索了片刻,摇头。
祂只以为,是浅安防护得好。
可又下意识地全然忽略了,这种情况下最该情况糟糕的,应是浅安。
“你是在猜测……自己不会被感染?”
或许是因心有灵犀,一问一答间,初序已经猜出了浅安的想法。
浅安点了点头,“也许……不过我无法确定,想赌一把,看看事实是不是真的如此。”
初序凝重地蹙眉,“太过冒险。”
“我之前做的,不是更危险吗?”
浅安无所谓地轻笑了下,“我都不怕,神明又为什么担忧?”
初序无言挣扎。
这不一样……
浅安是普通人,生任何意外,祂都不忍,哪怕只是受伤。
“初序,我想做的事,无论有什么困难都要做的,不要阻拦我。”
这一点,初序早已经体会过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无言沉默。
神明让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