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殿下让奴婢不要出声,免得惊动他人。”
“后来药铺的掌柜告诉奴婢,说衡王殿下买的是马钱子,此物有毒……”
……
冯大壮跪在御书房内,将自己如何撞见朱允炆,回府又如何被他叫去,如何赐药,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一遍。
此时,蒋瓛已带着锦衣卫,将药铺的掌柜,伙计全部抓了来。
两相对照,证明冯大壮所说的正确无误。
至于衡王赐药之事,因为冯大壮炮制马钱子并非秘密,东宫中的宫女太监皆可作证。
老朱的脸色,越阴沉难看。
堂堂衡王,就算要赏赐一位奴婢药物,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去买。
更何况还是微服私行,连一个随从都不带,唯恐被别人知道了。
什么事需要如此严格保密呢?
大家都是聪明人,其用意已是呼之欲出了。
审理完之后,老朱长叹一声,整个人都似是瞬间衰老了一大截。
比孙儿中毒更让他心痛的,是他们骨肉相残。
朱允熞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太监都退下去。
他走到老朱身旁,摇了摇他的身体,说道:“皇爷爷,孙儿是不是做错了?”
“孙儿看那些变戏法的,能快将手中的东西和其他东西换过来,便玩心大起,想着自己也试试。”
“晚晚,我趁着二哥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手中的酒和他的酒换了过来。”
“二哥没有现,孙儿还很高兴,以为自己很厉害。”
“没想到,二哥竟然中毒了。”
“若是孙儿没有换酒,那中毒的就是孙儿,不是二哥了。”
“是孙儿害了二哥!呜呜呜……”
他说着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拥有小孩子的身体,就是有这门好处。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老朱对骨肉亲情极度重视,这时候,就需要表演的艺术了。
果然。
老朱大为感动,又是不解,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头,道:“都是你二哥心肠坏,想下毒害你,才作法自毙,是他罪有应得,你不恨你二哥吗?”
朱允熞抬头,擦了擦眼睛上的泪水,道:“孙儿为什么要恨二哥啊?都是因为孙儿不好,夺走了本来属于二哥的储君之位,二哥才因此忌恨我。呜呜呜,皇爷爷,要不将孙儿的诸君之位让给二哥好不好?呜呜呜……”
他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非常伤心难过。
“胡闹!”老朱斥责道:“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你如此聪慧,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何况储君之位,岂是小可。名份既定,哪有随便更改的?还有,你之前也不是说了,下为公,你二哥不适合做储君吗?”
“可是我要二哥好好活着,我不要二哥死啊!”
朱允熞不管不顾,大哭大闹了起来。
他很清楚,越是如此,老朱才会越感动。
果然。
老朱听他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好孩子!乖孙儿!真是咱的乖孙儿!咱有你这么一个乖孙儿,此生何憾?”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