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余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她喜欢靳恩亭,她想要和他亲近,她只想听从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其他的,她暂时不去想。
程新余不自觉搂紧男人的脖子,和他贴得更近,心脏瞬间被填满,那种充盈的真实感,让她本能的感到安心。
感受到她的主动,靳恩亭愉悦地弯下嘴角,全身的细胞被带起活力,隐隐有一股蓄势待的兴奋。
箭在弦上,一触即。
偏偏程新余在此时握住了他宽厚的手掌,小声和他商量:“靳恩亭,你不许欺负我!”
一瞬间,靳恩亭心软得一塌糊涂。
两军交战,兵临城下,他直接缴械投降。
他足足煎熬了两个月,积攒了一堆的怨气。每天想她无数遍,又埋怨她无数遍。怪她心狠,怪她不负责任,怪她穿上裤子不认人。
忍无可忍,他决定亲自飞来汀兰抓人。
在下飞机的那刻,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怎么折磨程新余。势必让她在自己手里破碎,死去活来的。
刚刚在酒坊,他见到她时,表面云淡风轻,一派平静,笑着对她说:“程新余,别来无恙啊!” 心里想的却是:程新余,你死定了!
他的自尊,他的一颗真心,被她摁在地上疯狂摩擦。他当然要讨回来。
他早就决定要下狠手虐她,让她长长记性。省得她动不动就跑路,整不告而别那套,让他天天感觉自己被人白。嫖了。
但是现在他舍不得了。
他的宝贝值得温柔相待,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戾气。
他往她眼皮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无限体贴,无限缱绻,“新余,我不欺负你。”
——
程新余感觉自己被人拽进了海里,海面沉静,碧波荡漾。她被海水托举,鱼群紧密将她围缠,浪花亲吻她的脚掌,水草抚过她的四肢和身体,温柔似母亲的大手。
她差点溺毙其中。
从踏进这间屋子那刻,程新余就有所预料,她今天一定被被虐得很惨。
依到靳恩亭这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敲髓吸血,拆。卸。入。腹。
她有心理准备。所以不抱有期待的和他商量,让他别欺负自己。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温柔。温柔得都让她生出几分陌生感。好像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不是靳恩亭。
然而心中充盈的那份安全感又真切地提醒着她,这就是靳恩亭。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让她这样安心,卸下全身防备,打开自己,完完整整的把自己交给他。
窗帘只拉了一半,夏日滚烫的阳光落到床边,又缓慢地爬到两人身上。
程新余衣衫透湿,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后背黏腻,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男人的额角也慢慢浮出一层薄汗,将他白净的肤色润湿,有种温润细腻的质感,成功沥去他白日里的锋芒,前所未有的温和。
“新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男人的声音来自大海深处,像是缥缈的歌声,忽远忽近。
“新余,不要再跑了。”又像是某种程度上的妥协和乞求。
程新余鼻头泛酸,胸口滞胀。她并非故意跑的,是当时那种情况由不得她选择。再说她也跟靳恩亭道过别了。
她抱紧他,埋在他胸口低语:“对不起……”
她知道不是她的错,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他们到底未曾当面告别。
靳恩亭堵住她的声音,“我爱你。”
——
漫长的拉锯战,哪怕靳恩亭再温柔,程新余也耗不住。
眼皮打架,重得睁不开。迷迷瞪瞪之际,感觉有人往她左手无名指上套了什么东西。
她极力睁眼去看,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却怎么都看不清具体样子。
她最终无力的睡了过去。 靳恩亭摸了摸程新余汗湿的刘海,抬头一看,才现他刚才忘记开空调了。难怪屋子里这么热,两人出了一身汗。
他从床头柜上捞来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调到16度,室内需要尽快降温。
扇叶扑腾作响,开始源源不断往外输送冷气。
他翻身而起,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又将拉了一半的窗帘给拉上。
周遭光线暗了下来,女人小小的身子躺在白色大床上,仿佛一尊安静的瓷娃娃。
她这个样子太美好了,原始而懵懂,干净而单纯,像是森林里从没见过猎人的小鹿,让他轻易就忽略了她跑路时的干脆和果断。
靳恩亭打横抱起程新余,一步步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