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汀不配合,疯狂挣扎,哭的凄惨,最后嘶哑着嗓音晕了过去。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激着裴织的鼻腔,她忍着不适为温汀跑前跑后,手里还拿着单子,就撞上匆匆赶来的梁寂。
险些撞进他怀里。
梁寂攥住她手腕,眉眼沉压,眼里透出薄凉的光芒,“怎么回事?”
感受到男人压抑的怒意,裴织皱了下眉,抽出被掐红的手腕。
以梁寂现在的情绪,她不怀疑如果不能说出个一二来恐怕会迎来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但事实上,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裴织没有避讳男人暗沉的黑眸,嗓音一贯的冷淡:“她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身边。”
冷冽的气息在四周笼罩下来,梁寂漆黑狭长的眸子紧盯着她的脸,声线不断下坠,“我提醒过你,照顾好她。”
裴织眼里渗出一丝荒谬的笑意,“所以梁总认为,是我设计的?”
男人犀利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在她脸上逡巡,像看死人一般。
“那你告诉我,谁是第二个人选?”
声音下沉,像凹凸嶙峋的石块砸在镜面湖中,荡起细碎的波澜。
裴织忽然觉得好笑。
跟在他身边三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竟会看不出。
“我警告过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你忘得干净?”
那是在她当初对他动心的时候,她迎来男人的第一次告诫。
自那以后,她彻底封心,只跟梁寂存在生理上的欢愉。
没想到时隔三年,这话竟再一次出现在耳边。
裴织将报告单塞在梁寂手里,话音没有一丝温度,如同汇报公务一般:“我叫不醒装睡的人,所以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既然如此,我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错不在她,她为温汀的伤势鞍前跑后已经够道德了。
裴织没打算在这里继续留着,转身走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医生说温汀醒了的话。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裴织还是被叫住。
梁寂让她回去,给温汀道歉。
裴织一脚踏在电梯里,头都没回,声音比平时冷淡了不少。
“梁总不防让助理查查,是我的做的,总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她视线盯着电梯里镜中的自己,“但现在让我为莫须有的罪名道歉,梁总恐怕不会如意。”
电梯门合上,裴织没瞧见梁寂冷沉的面色。
疲倦从心底漫上来,她任由自己倚靠在角落里,胸口好像被塞了棉花,有些不出气。
裴织照常回了公司,已经快下班的点。
她把文件传输给客户后,收拾东西去了地下车库,梁寂的电话忽然打来。
沉默了两秒,裴织接起。
“避开所有监控,让人侵犯温汀却不露脸面,裴总监,你现在做事情是越发滴水不漏了。”
裴织握着车钥匙耳朵手微微收紧,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嘲讽:“所以梁总的人就查出这个?”
“我没工夫跟你扯皮,你要么来给温汀道歉,让她原谅你,”梁寂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性,“要么卸任。”
像一记重锤砸在裴织心坎上,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算不上热爱工作,却也在这个岗位上勤勤恳恳的待了数年,最后被卸任的理由却跟工作没有一丝关系。
裴织手心的温度一点点丧失,她听见自己略微沙哑的嗓音,“那就卸任吧,后续的事情请梁总自己找人接手。”
挂断电话,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轻微颤抖着。
没什么意思。
裴织坐上车,将包里准备带回去修正的文件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