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以为他太累了。
登基诸事繁杂,他越是接近目标,越是亲力亲为、如履薄冰。
我爱他,便盼着能成全他的希冀,助他登基为帝,造福万民;
我爱他,便不可能拘着他,让他时时刻刻都陪在我身旁,围着我转。
我以为我是识大体的女人,成全了我男人的雄心壮志,可原来我只是给了他去寻花问柳的机会。
他竟与我视若亲妹妹的赵轻颜搞在了一起。
赵轻颜自小没有安全感,爱缠着我,与我一起。
我心疼她,走到哪里便也都愿意带着她。
所以,儿时她便常与我和李泽霈一同玩耍。
我是当真从没觉得李泽霈对她有任何的异样。
倒是赵轻颜,她渐渐不再遮掩自己对李泽霈的崇拜和爱慕。
我察觉到后便委婉提醒她,她倒是半分不觉得自己有错,还顺势向我提出让我替她和李泽霈牵红线的要求。
我怎会应!?
爱人怎可分享!?即便与我分享之人是我最疼爱的妹妹,那也万万不可能。
如今想来,赵轻颜与我离心便是从那一刻开始。
十几年的姐妹情谊竟不敌一个男人。
我那段日子很是伤怀,既不愿将爱人与赵轻颜分享,亦不想伤了赵轻颜的心。
我曾以玩笑话的口吻问过李泽霈。
“阿霈,你觉得轻颜怎么样!?”
他当时皱了皱眉,道:“不怎么样。”
我佯怒,挠他的胳肢窝,道:“她是我妹妹,你认真点儿……”
“若她不是你妹妹,我对她连今日的客气都不会有。”
“阿霈,你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泽霈无奈地瞧着我,长臂一伸就将我拉入怀抱,无奈道:“旖儿,你与我在一处时能不能不谈别人!?还有,你心太慈,我总忧心你会受欺负。”
我便云里雾里地徜徉在他的温柔里,忘了再追问此事。
再到后来他登基前夜,忽地下旨册立赵轻颜为后,朝臣上表称苏家军通敌卖国,按律当株连九族。
我冲进金碧辉煌的大殿,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却只得到他一句:“苏旖言,朕终于不必再与你演戏了。滚出去吧!这么些年,朕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轻松。”
李泽霈就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他说他与我那些年的恩爱都只是演戏。
他说他不过是想依靠太尉的权势助他在朝堂站稳脚跟。
他说他喜欢柔情似水、待他百依百顺的轻颜,厌恶凡事都有主见、成天看兵书耍大枪的我。
他说他解脱了。
他解脱了,我却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之中。
兵戈之声将我吵醒。
我摸了摸额,摸到一手的汗。
勉力起身掀开轿帘,一支箭激射而来。
我下意识地躲开。
轿子被劫了。
我被关进一处阴冷潮湿的山洞。
我等了半晌才等到脚步声。
“又见面了,姐姐。”
我靠在山壁上,抬头看着赵轻颜,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姐姐,抱歉啊!本宫也不想这么做,可是…皇帝哥哥是君王,有些事他不能做。我身为他的皇后,自然得为他分忧。虽然姐姐待我不错,但在本宫心里,皇帝哥哥更重要。
他明面上为了安抚苏家军,只能下旨放过你,遣人护送你回都城,可实际上他怎安心放虎归山!?
你昨夜刺杀他,这是死罪。你若回都城,后患无穷。皇帝哥哥还得留在战场处理后续诸事,便只能派我来…哎,端上来吧……”
随着她招了招手,有人端上一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