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無阻,猶入無人之境。
謝右給予了無限的包容,放任他在裡頭攪得天翻地覆。
只有等闖入者不甘寂寞地找上門來,才會稍稍反擊一二。
直到彼此交換了好幾個呼吸,大狼狗終於滿臉饜足,離開前卻又探出獠牙,在男人下唇重重咬了一口,像是為了留下什麼記號,宣告世人這裡已經是它的領地。
肉食系動物的天性便是如此。
沈霧遠舔了舔嘴唇,淡淡的鐵鏽味讓他心跳更快。
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喜怒哀樂皆被對方掌控,好像叔叔生氣,他就跟著緊張;叔叔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他能立刻變成煙花炸上天。
沈霧遠突然有點怕,怕自己真對男人上了心,怕到時候不捨得離開這個世界。
身為一個快穿員,多情只會自傷其身,相反做個無情之人會快樂許多。
所以在男人又一次發出同居邀請的時候。
沈霧遠拒絕了。
理由很荒誕:「距離產生美,這樣的感情才會更長久。」
其中真正緣由,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為了避免彌足深陷,沈霧遠需要足夠的空間重整心態。
任務世界的他,說白了就等同於演員,如果演著演著,把戲當成了真,那才是貽笑大方。
*
車內突然變得靜默,連八月膨脹的空氣都蟄伏起來。
沈霧遠系好安全帶,肘部壓在車窗沿邊,食指抵著嘴唇充當磨牙棒。
他咬得十分用力,深深淺淺的牙印重疊在一起,隱隱有血絲滲出。
可那點疼痛並不能撫平內心的焦躁和不安,叔叔從被他拒絕開始沉默到了現在。
沈霧遠不敢看他,把視線躲到車窗外面,盯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不斷檢討自我。
他在想人的骨子裡是不是充斥著貝戔性,太容易到手的總不會珍惜。如果叔叔再對他冷漠點,自己是不是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想盡辦法也要擠進那間屋子。
根本不用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請。
好像從左用說的難泡,再到詭異的小數點好感值,跟著就是現在的『大跳躍』。
一切太過順利了。
順利到,沈霧遠甚至都有閒心開始思考其他跟任務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
他總覺得自己是著了什麼道,可又拿不出具體的證據來驗證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