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那汗氣混著小崽子嘴裡的酒精味撲面而來,謝右就覺得,自己也要跟著一起燒著了。
一向自製的男人動了動喉結,伸手握住沈霧遠的腰,稍稍隔開了一點距離,勉強維持住正經:「喝酒了?」
「喝了,一瓶老白乾,現在還醉著呢。」沈霧遠把腦袋埋他肩窩裡,還十分惡劣地將臉頰額頭的汗都蹭到了對方衣服上。
「謊話精。」謝右笑了笑,手掌往下挪了幾寸,輕輕拍了拍肉最實的地方。
沈霧遠整個身體跟著一震,那感覺跟小時候他爸拿板鞋抽他屁股完全不一樣。
他爸打,沈霧遠只是氣,逆反心理更盛;謝右打,沈霧遠更多的是羞,還有點口乾。
甚至覺得對方在撩撥自己。
大腦當機,思維陷入混亂死局,之前計劃好的全忘得一乾二淨,眼珠子順著感覺盯上了男人的唇,低頭就覆了過去。
換氣的空檔,謝右盯住他的眼睛審視:「之前沒這麼厲害啊?」
沈霧遠移開下巴,把臉躲一邊不讓男人看。
過了一會兒才悶聲問道:「你都看到了?」
謝右恩了聲,抬手摸了摸崽崽的後腦勺,他很喜歡沈霧遠頭髮的質感,硬硬的,颳得手指跟著一起癢,能一直癢進心裡去。
摸著摸著,他又微微笑起來,那笑意漫進眼底,像含著一汪綠水。
沈霧遠循著聲音抬頭看去,兩股視線絞在一起的那刻,便是春風吹過境,柳葉尖尖攪動了湖面。
大狼狗徹底醉倒在了一圈又一圈的溫柔漣漪中。
「那我再當著你的面說一遍,」沈霧遠頭腦發熱,伸過脖子將嘴唇貼到男人耳際,認真道:「這一生,只願做叔叔一個人的舔狗。」
謝右握著他腰的手緩緩收緊,那雙時常朦朦朧朧看不真切的綠眸第一次清晰直觀地對上了沈霧遠的眼睛。
男人是內斂的,他一言不發,用心感受著崽崽訴說的愛意。
此刻兩人的心離得那麼近,僅僅隔著兩層衣物兩排肋骨。咚咚、咚咚,心跳聲一次更比一次響亮。
「哪裡是舔狗。」低沉的男音再次響起,引得沈霧遠側耳去聽,然後他聽到叔叔帶笑的揶揄,「你是唯一一個敢在我身上撒野的狼崽子。」
這句話過後,某隻大狼狗蠢蠢欲動想從他襯衫下擺摸進去的爪子就被握住了。
而大狼狗久經沙場,什麼大風大浪沒碰到過,硬是厚著臉皮若無其事的把爪子收了回來。
「要是別人這麼做呢?」沈霧遠迅接下他的話,試圖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沒有別人。」
「萬一有呢。」比如宋承昱,沈霧遠就覺得他很有這個膽量。
謝右這回沒急著回話,他先是將崽崽逃開的爪子重握在手裡,接著才回答道:「那就剁了。」
沈霧遠被他聲音里夾帶的冷意刺激得一個哆嗦,他看向叔叔依然溫和的眉眼,第一次覺得自己過於自大了。
自大到,以為自己把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了解得透透徹徹。
謝右就像一汪深潭,站在岸上根本看不清潭水深幾許,只有真正下去了,才會意識到它的可怕。
而那時,潭水早已沒頂,入水之人也再無上岸可能。